“嗯,剛開始她們對我還是挺好的,百般關心。可時間長了,小鳳就開始嫌棄了。兩個月後工廠裡的賠償款下來了,大約有40萬。這時,我鄰村的母親聽到有賠償款,也回來說要照顧我,要分一點賠償款。小鳳為這件事情經常和我母親吵架,而我就變成了我母親和小鳳的出氣筒。”那魂魄說到這裡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嗯,久病床前沒孝子,時間長了是挺討人嫌的。”我有些難過的說。
那魂魄聽我這麼說神情更加哀傷了。默默的點了點頭繼續說。“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已經習慣了他們的打罵。躺在床上久了,身上都會起褥瘡。時間長了就潰爛流膿,房間裡的味道也越來越臭。那時候連我自己都嫌棄自己,我自己也想死了算了。但好在我的一雙兒女還聽話,他們每個周末回來都會給我擦身子。為我做好吃的,也是因為這樣我就放棄了輕生的念頭,一直就這樣不死不活的拖著。直到有一天晚上,我被一陣不堪入耳的聲音吵醒,我睜開眼睛看見小鳳正在和一個男人光著身子在做不堪入目之事。我當時被眼前的一幕氣的全身血脈在膨脹,之後我便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我就在醫院了。醫生說我腦血管破裂,腦溢血,隻能在醫院裡躺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過來。我在醫院裡躺了一個月,這一個月裡小鳳和我母親偶爾來看過我,他們從我的賠償款裡拿出一部分錢請人照顧我。一雙兒女因為要上學和路途遙遠沒來看過我。幸好一個月之後我醒過來了,但醒來後我已經不能言語。小鳳每次來看我都在那裡自言自語的罵,有時還會用力掐我。我心裡明白,她是嫌棄我成了累贅。我母親後麵一個月沒見過她來了,也許她也已經徹底嫌棄我了。但我沒有怨任何人,這是我自己的命。”那魂魄說到這裡流下了兩行痛苦的眼淚。
“嗯,每個人的命運出生就已經注定了,所以你已經很堅強,很樂觀了。”我安慰那魂魄說道。其實我心裡也懂他的痛苦,小時候發生在我自己身上的事情,其實也是一種痛苦的回憶。
過了良久,那魂魄的情緒平靜了一些後又繼續說道。“有一天早上,我被兩個尖銳的聲音吵醒。我睜開眼發現是母親和小鳳,她們兩個在爭吵。我母親說:“漢鋒已經這樣好不了了,沒必要留在醫院浪費錢。請人照顧每天要30元,如果他一直不死,這那點賠償款都不夠給他請人用的。而且醫院裡還要醫藥費呢?每天也差不多要60元,這樣下去那點賠償款很快就沒了。”而我妻子小鳳大聲回我母親罵道。:“接回去放哪裡?你照顧嗎?你聞一聞這房間的味道誰願意接回家裡去?你要是願意接回你家裡,我給你10萬賠償款。”我母親聽到小鳳這樣說,她沒有說話了。兩人在房間裡麵坐了很久,然後小鳳突然開口說。“要不這樣吧!我去找醫生谘詢過了,像他這種腦梗的病人,可以捐贈遺體。如果我們簽下同意書,這醫療費我們還可以減免一些,屍體捐了,連所有喪葬費用都省了。”我母親聽了小鳳的話後,雖然有些驚訝,但她很快便同意了。而我母親的要求是她依然要10萬的賠償款,不然她必須要把這些賠償款給折騰完。而小鳳卻對我母親說。“好,我答應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情,不然這錢還能剩多少以後我都不知道。到時候你就彆想分錢了,可能還欠一屁股債。”我母親想了想,便點頭同意了。她問小鳳是什麼事情?小鳳說他要讓我早點死,這樣就一了百了了。我母親當時聽小鳳這麼說了,驚恐的睜大了眼睛,不過很快她也同意了。看來隻要有了錢,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小鳳見我母親同意了,便對我母親說。“既然你同意了,那剩下的一切就交給我吧!等你兒子死了之後,這10萬元我一定會給你。”小風說完看都沒看我一眼便離開了。我母親則有些微微顫抖的走過來,撫著我的臉說。“兒啊!不是母親狠心,而是我實在沒有辦法了。你的病這樣拖著對你也是一種傷害,還不如讓你早些解脫。”我母親說完也已起身離開了。我絕望的閉上了雙眼,靜靜等待死亡的那一刻。”那魂魄說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了。
我低著頭沒有回那魂魄的話,因為這種心情任何語言都安慰不了。
過了一會那魂魄收起眼淚後繼續說。“第二天早上,第一批巡房的醫生離開後又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進來了。他進來沒有說話,他檢查了一下房間,見沒什麼異樣,也沒有人。便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塑料袋。他拿著那那個塑料袋到衛生間裝滿了水,然後放在我的口鼻上。很快我便不能呼吸了,我的左手已經不能動彈,也沒有力氣,隻有右手還可以動。我剛想用右手把臉上的膠帶拿掉,但我的手沒有我想象的有力,過了很久我的手還是沒有抬起來。而就在這時,一個戴著手襪的手抓住了我右手,從那刻起,我的手再也動不了。呼吸也開始越來越困難,直到最後斷了氣。等我再有意識,就成了現在這樣,勾我魂魄的陰差說我要去地府報道,但是我不能進入輪回,我必須要找到殺我之人才能重新輪回。我正想去找害我之人,忽然被一隻巨大的手又抓回了身體裡,而且動彈不多,不能言語。直到剛才看見了你,我被嚇的直接從屍體裡分離出來了。”那魂魄感激的看著我說。
我扯著嘴角笑了一下。心想著:“你這隻笨鬼,如果今天我沒有上去解剖你的屍體,你的魂魄還是會一直藏在你的屍體裡。”
我回那魂魄說道,“嗯,我上去解剖室看見你屍體的第一眼,我就已經發現了不對勁。是我把你身上的捆魂咒化解了,你才能從屍體裡麵出來。”
那魂魄聽了我的話後。微微的愣了一下,隨後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一直向我鞠著躬說。“謝謝仙姑的救魂之恩,讓我可以有機會去報仇。可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他們要這麼對我。難道就為了那40萬賠償,他們這麼狼心狗肺,我並不會讓他們活得快樂,一定要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那魂魄說完,眼中滿是憤怒與不甘。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先彆急,報仇之事我可以幫你。不過你得告訴我,那戴手襪的手有什麼特彆之處,還有那穿白大褂的男人模樣。”
魂魄努力回憶著,“那手腕上有個奇怪的紋身,像個扭曲的樹葉。那男人戴著口罩,隻記得他眼睛小小的,眉毛稀疏。但是他的樣子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可是我又記不起來了。”
我點點頭,“有這些線索就好辦。你先回你屍體上待著,我會找機會去幫你查清楚的。”
魂魄聽了我的話後,感激的點了點頭。“謝謝仙姑,我叫梁漢鋒。家就住在上河寨,離這裡大約10公裡遠。而我當初住的醫院正是市人民醫院。仙姑的大恩大德,我來生必定做牛做馬報答。”
“你不要客氣,如果每個魂魄都這樣,我來生的牛馬可就多了。”我開玩笑的說。
梁漢鋒的臉上有了一絲絲笑意。然後便慢慢消失了,
我站在原地想了想,這應該從何查起?先去上河寨還是先去人民醫院,想了一會,我終於想到了。我拿出一張召喚符點燃,連叫了三聲。“老白鼠,老白鼠,老白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