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揭露黑夜的降臨,可這並不是終點,反而讓我們可以期待黎明的前奏,等候即將到來的永晝。
在一望無際的黑暗中,若所感空虛,大抵也會幻想出最為明亮的星辰,由它指引前方的路,不至於隨風流逝。
我的朋友啊…
落幕並非結局,舞台終究依存劇院。
我想你可能還未知曉,那短暫的駐足停留正是為了以後的新開場。
戲劇如此,人生何愁?
麵對天災,我們無能為力,可又怎麼會忍心見證自己的曆史歸於塵埃?
我們正在失去一切,卻從未丟失重頭再來乃至再度奪回的勇氣!
這雖然隻是本世紀的第一次崩壞,卻也是這個世界在無數次分崩離析中最不值一提的瞬間。
它獨特卻又平常,就像是…
誰不是掙紮著試圖生長出屬於自己的血肉呢?
誰又願意隻關乎存在?
那是他第一次窺見真理…
更高維度的文明並不是此刻的顧铖能夠理解的事物,祂在乎能量層次、關乎血肉聯係,那是他無法想象的精神結晶。
人們對崩壞的認知從未開始,可生存的危機卻在緩緩出現。
兩天以前…
[正在確認身份信息,請您稍等…]
[身份確認,歡迎您教授——顧铖。]
被顧铖當成人工智障的器械徘徊著,發出它自認為最為生動的聲音,隻為取悅每個逃避現實的人類。
封閉而整潔的實驗室仿佛停屍房,雖沒有異味,可整間空曠的屋子內就隻有那張床上的屍體出現在顧铖的視線中。
房間中回蕩著顧铖的腳步聲以及中世紀擺鐘的嘀嗒聲。仿佛他們二者才是時代的擁有者,卻也是被未來放棄的守舊人。
各類機械與儀器運行著,卻都是為了保證那具屍體的完整,畢竟這是關乎能否為崩壞增添幾筆描述的事情。
其實,顧铖早在梅比烏斯之前被許可了對第一律者屍體的研究。
對於他而言…又或者不隻是他,在無數求知若渴的“學士”麵前,像律者這樣的“寶藏”要遠比起滿地無人認領的黃金要誘惑得多。
他緩緩走上前,視若珍寶般掃視著麵前的屍體,那一條條未知的信息像是迷藥那樣充滿了誘惑。
“生物信息不明,體內結構被篡改,未知的基因鏈取代了孱弱的人類基因。”
“大量殘存的崩壞能仍舊侵蝕著這具身體,看起來缺少了某種‘鎖’的限製…”
顧铖在本子上記錄著自己的猜測,防護服的平視鏡下倒映著逐火之蛾與理之律者戰鬥的場景。
他似乎在觀察,也在確認心中的猜想。
沒敢背著梅比烏斯提前解剖屍體的顧铖隻是淡定的隔著手套觸摸律者,那冰冷的感覺讓他誤以為崩壞也會是碳基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