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在濕滑的公路上“唰唰”地飛馳,江源洲和沐夕洛坐在汽車上,雨滴敲打著車窗,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宛如一首沉重的交響樂。車內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沉默,隻有發動機的轟鳴聲在耳邊回蕩。
“接下來……要去哪裡?”
沐夕洛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與迷茫,仿佛對未來充滿了不確定。
江源洲淡淡道:“……我現在正在想。”
他的眼神望著前方的道路,仿佛在尋找著未來的方向。他的聲音平靜而低沉,宛如冬日裡的寒風,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鬱。
“我已經……不打算在回去原來住的那個城市。”
沐夕洛表情落寞地說道,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身邊的親人,已經一個個死去,剩下的那些沒有血緣關係的叔叔阿姨也突然完全斷了音信……搞不好已經死了也說不定。洲洲你——對朋友或家人還有什麼留念嗎……?”
江源洲沒有回答,隻是沉默地望著前方,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氣氛有些微妙,於是沐夕洛道:“……抱歉。我想還是不要談這個話題好了。”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歉意,仿佛意識到自己觸碰了江源洲的痛處。
這時,江源洲開口道:“……夕洛,我一直都相信。”
“……什麼?”沐夕洛怔了怔。
“世上所有人都比我優秀又聰明,無論是什麼樣的人一定都有良心……無論多討厭的人也一定都有苦衷。所以我一直很討厭沒什麼重大的理由卑微又灰暗的自己。”江源洲的聲音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疲憊,仿佛在這一刻,他已經完全失去了自我。“可是……另一方麵,現實中卻也有些宛如惡意化身的人粗暴地肆意妄為,隨便糟蹋他人的人生卻毫不在乎。”
“到現在,我反而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麼人不去殺彆人呢?為什麼大家都能對那些事視若無睹,然後放過殺人的機會呢?”
聞言,沐夕洛低下頭,表情低落,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仿佛在這一刻,她已經完全被江源洲的話所觸動。
江源洲繼續道:“或許是我期待過度也說不定,就因為有期待才會失望。答案很單純,因為這世上根本沒有半個正常人。”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冷漠,仿佛在這一刻,他已經完全放棄了對人性的期待。
沐夕洛眼神有些迷惘,看著前方,道“雨……怎麼還不停呢?”
江源洲繼續自顧自道:“然而我做了該做的事,現在心情坦然。所以我才會自信說,這世上本來就應該更加混沌才是。”
這時,沐夕洛發現了什麼,將小手放在江源洲的衣服扯了扯,道:“啊……有血跡。該買新的衣服了——”
接著她又陷入沉默許久,然後重新抬起頭看著江源洲,道:“我……或許不太能了解你說的困難道理,不過我相信你已經不會再去任何地方了。”
說完,沐夕洛掩聲而泣,立刻將頭扭向一邊,不讓江源洲看到她的表情,哽咽道:
“抱歉……我不太舒服……讓我休息一下……”
車內的氣氛再次陷入沉默,隻有雨滴敲打著車窗,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宛如一首沉重的交響樂。
......
又是那個夢。
沐夕洛坐在課桌上,身體微微前傾,雙手緊緊抓著桌沿,仿佛在努力抓住什麼。她的身體顫抖,表情潮紅,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在燈光下閃爍著微光。她的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耳朵卻敏銳地捕捉著老師的講課聲,那聲音在教室裡回蕩,卻無法驅散她心中的恐懼。
桌上依舊清晰地刻寫著那幾個字:“坐到這個座位的家夥將會不幸。”
每一個筆畫都像是刻在她心上,讓她的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
當她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昏暗的房間內。房間裡的牆壁上掛著幾幅抽象畫,顏色暗淡,仿佛吸收了所有的光線。窗外的夜色深沉,偶爾傳來遠處的狗吠聲“汪汪”,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氛圍。沐夕洛的身體微微顫抖,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與恐懼。
“啊~~~”
她發現她自己褲子和床濕了,那濕漉漉的感覺讓她更加不安。
“呼!”“呼、呼!!”
她喘著氣,身體蜷縮成一團,仿佛在尋找一絲安全感。
這時,江源洲緩緩打開門,他的身影在門口顯得格外高大,仿佛是一座山峰,給予沐夕洛一種莫名的安全感。他看著沐夕洛,眼神中帶著一絲淡然,沒有流露出任何多餘的情緒。
沐夕洛帶著一絲無奈,道:“……尿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