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玉山小心翼翼地將小女孩的遺體輕輕放下,他的動作輕柔而謹慎,仿佛生怕打擾了她最後的寧靜。他的雙手微微顫抖,指尖沾染著冰冷的雪花,也沾染著小女孩身上尚未乾涸的血跡。
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慌亂,但那種深深的恐懼與絕望卻如影隨形,始終無法驅散。
他緩緩站起身來,眼神中透出一種急切的不安。他開始在雪地上急促奔跑,四處張望,仿佛在尋找著什麼,又仿佛在逃避著什麼。
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吐出白色的氣霧,仿佛是他內心的恐懼在空氣中凝結而成。
“哈”“哈”“哈”“哈”……
他的喘息聲在寂靜的雪地中回蕩,顯得格外刺耳。他的腳步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那些腳印很快就被新落下的雪花覆蓋,沐玉山跑過的地方,一路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一具具村民的屍體。
他們的身體在雪地上顯得格外刺眼,鮮血從他們的傷口中流出,染紅了周圍的雪地。那些鮮血不僅染紅了雪地,還澆灌著旁邊的袈裟樹,使樹上的火焰花顯得更為豔麗。火焰花在雪地中綻放,訴說著一種無法言說的悲哀。
沐玉山的目光在屍體上掃過,他的眼神中透出一種深深的痛苦與無奈。他的心中湧起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腳步變得越來越沉重,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壓得抬不起腿來。
此時,在一棵巨大的袈裟樹下,有一個黑影,他的身影在樹影中顯得格外孤獨。
他緩緩地掰著手指,默默地數著。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一共……三十四。”
終於,沐玉山的目光發現了那個黑影的存在。一路奔跑的他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撕扯著他的肺腑。
這時,黑影緩緩抬起頭,他的眼神中透出一種令人不安的平靜,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他看清沐玉山麵容後,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天真爛漫的笑容。
“張三!!”
沐玉山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對著黑影喊道,眼神中透出深深的震驚,眼圈裡淚水在打轉。
他看到張三背著一把獵槍,渾身是血。
“你……你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
沐玉山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乾涸的喉嚨中擠出來的,帶著無儘的痛苦與不解。
“玉山……”
張三那張燒傷的臉在雪地中顯得格外猙獰,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沐玉山,眼神中透出一種令人不安的認真。
“為了你啊,玉山。”
他的聲音同樣低沉而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深處傳來的歎息,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溫柔。
“——!?”
沐玉山聞言瞬間呆滯住了,他的眼神中透出一種深深的震驚,仿佛被一道閃電擊中。他的身體微微顫抖,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張三認真地說道:“玉山,發了好大火。玉山,你想把大家都殺了是吧?”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天真,仿佛在講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撕扯著沐玉山的心。
沐玉山看著他,眼神複雜得如同打翻的五味瓶,強忍著淚水,喉嚨裡像是堵了一團火。他沒想到真相竟會如此殘忍,如此令人無法接受。
此時,張三發自內心的微笑,就像一個想要獲得家長誇獎的小孩子一樣,他笑著說道:“我幫你,因為是朋友。殺了大家,就能和好吧?”
他的聲音中透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天真,仿佛在講述一件再簡單不過的道理。
張三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讓沐玉山渾身顫抖,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大腦。
“……秀二。”
沐玉山跪在雪地上,膝蓋深深陷入冰冷的積雪之中,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具具村民的屍體,尤其是那些死不瞑目的小孩子麵容,他們的雙眼仿佛在質問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