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新苟微微抬起頭,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江源洲和沐夕洛,他沙啞的聲音繼續在安靜的病房裡回蕩:“就這樣,南喬的存在仿佛被抹殺了似的,被她的女兒所取代。”
“而我,最終我同意了他們的婚事。
“說起來也真搞笑,這也意味著我變成了他的父親……”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自嘲的意味,手指緊緊握住床單,指節因為用力而變得蒼白。
“然後,直到那個雨天……”
窗外,天空忽然陰沉沉的,烏雲密布,仿佛大雨隨時都會傾瀉而下。
.......
那天,天空陰沉沉的,烏雲壓頂,仿佛隨時都要傾瀉出一場暴雨。沐新苟正坐在書房裡,手中拿著一本書,但心思卻早已飛到了彆處。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突然響起,那刺耳的鈴聲劃破了書房的寧靜,讓沐新苟的心猛地一緊。
他急忙放下書,快步走向電話,一把抓起聽筒,聲音帶著一絲急切:“喂?”
“生了!?我知道了,馬上就好!!”
然而,聽完電話那頭的聲音沐新苟突然變得慌亂起來:“咦?發生了醫療事故,她現在在昏睡狀態!!?”
沐新苟的手一抖,電話差點從手中滑落。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急切地問道:“什麼?到底怎麼回事?”
掛斷電話後,沐新苟整個人仿佛被雷擊中了一般,呆立在原地。他的心跳如擂鼓般急促,腦海中一片混亂。
他猛地轉身,衝向車庫,發動了汽車。引擎的轟鳴聲在雨中顯得格外刺耳,他一路超速狂奔,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身後飛速倒退。
雨水如注,傾盆而下,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沐新苟的車在雨中飛馳,車窗外的雨滴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的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指節因為用力而變得蒼白,眼神中透著一種近乎瘋狂的焦急。
終於,他看到了那熟悉的家門。
車剛停穩,沐新苟就急急忙忙地跳下車,衝向門口。他的鞋子在雨水中濺起一片片水花,雨水打濕了他的頭發和衣服,但他全然不顧。他的目光在門口掃視一圈,終於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沐玉山站在門口,雨水順著他的頭發和臉頰滑落,淋濕了他的衣服,讓他看起來像是從雨中走來的幽靈。他的頭發被雨水打得濕透,貼在額頭上,遮住了他那雙深邃而疲憊的眼睛,也遮住了他憔悴的麵容,但即便如此,也無法掩蓋他身上那種垂頭喪氣的氣息。
沐新苟衝到他身邊,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憤怒:“玉山!!南喬她怎麼了!?”
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種近乎絕望的焦急,雙手緊緊抓住沐玉山的肩膀,仿佛要從他身上得到一個答案。
沐玉山抬起頭,眼神中透著一種無助和痛苦。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父親……不行啊……我……”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他的手中緊緊抱著一個嬰兒,嬰兒在雨中哇哇大哭,那哭聲在雨中顯得格外淒涼。
沐新苟的目光緩緩落在懷中的嬰兒身上,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震驚與迷茫。嬰兒的臉蛋紅撲撲的,小小的嘴唇微微顫抖著,眼中含著未乾的淚珠,仿佛在訴說著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不安與困惑。
沐新苟的喉嚨微微動了動,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咦?你……嬰兒……”
沐玉山沒有回答,隻是他的身影在雨中顯得格外落寞。臉上帶著一種死氣沉沉的神情,所有的生機都被雨水衝刷殆儘。
許久,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是從靈魂深處擠出來道:“我根本沒有任何變化。”
“就算結了婚,生了孩子也……”
“玉……”
沐新苟聞言,一時語塞,喉嚨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與不解,但隨著嬰兒的哭啼聲愈加強烈,他終於回過神來。
他的聲音變得急切而嚴厲,嗬斥道:“你在想什麼啊,在雨中把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帶出來……!!”
“會弄壞身體的啊!!快點回到家中!!”
然而,沐玉山卻像是沒有聽見他的嗬斥,他的臉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臂彎裡,肩膀微微顫抖,仿佛在壓抑著某種強烈的情感。
“我還以為我的世界將會改變,認為成了父親我就能理解到,愛。就像是為了保護我而獻出生命的南喬一樣。”
沐新苟呆滯地看著他,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愕與不解,他無法理解沐玉山此刻的心境。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不確定:“喂……?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