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了,兩人共處一室,他啥也沒乾。
她對自己長什麼樣還是有數的。
雖說比不上南宮仆射那種天仙級的人物,但比起徐脂虎、徐渭熊她們,起碼不差,甚至還要亮眼些。
一個大活人,還是個年輕男人,麵對她這樣一個清秀可人的姑娘,單獨關在一個小車廂裡這麼久,竟然沒動手動腳,連話都說得規規矩矩。
說明啥?說明他至少懂得尊重人,不是那種見色起意的混賬東西。
談不上君子如玉吧,但絕對不是壞人。
所以她想了想,覺得這人或許知道點內情,這才鼓起勇氣低聲問了出來。
她一直想不通啊——父親為什麼非要把她送人?最開始居然還想把她許配給徐鳳年那種臭名昭著的紈絝?
整個離陽都知道徐鳳年是個什麼貨色:整日花天酒地,荒唐無度,傳聞還特彆好色。
把自己閨女往火坑裡推?就不怕被人糟蹋了?
至於為了升官發財……王初冬壓根不信。
她了解自己的父親,他絕不會拿親生女兒去換前程!
“估計是不想讓你陪他一起送命吧。”宮新年聳了聳肩,“把你送出局,至少你能活下來。”
父愛這玩意兒啊……
哎,突然想到這兒,宮新年心頭一緊,有點想家了。
也不知道師父現在咋樣?快突破了吧?
臨走前他還特地用自己培育出來的靈藥,加上那些萬年老參一類的寶貝,煉了一爐助長功力、脫胎換骨的丹藥留給師父。
希望彆出岔子……早知道就該等師父渡劫成功再走,或者讓南宮先等等,兩個月又能怎麼樣?
萬一他前腳剛走,後腳師父就出了事呢?那天劫可不是開玩笑的……
“什麼?!”王初冬猛地一驚,聲音都在抖,“我爹……他會有生命危險?可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雖然心裡早有些預感,但真從彆人嘴裡聽到這句話,她整個人都亂了,心口像是被狠狠揪住,喘不過氣來。
“你爹跟北涼牽上線了,要是被人查出來,你覺得他還能活著?”宮新年漫不經心地說著,眼神飄向窗外。
王初冬怔住了:“我爹……是北涼的人?”
這話徹底顛覆了她的認知,難怪……難怪他會做這種決定!
“不行!我要回去!”她忽然站起來,滿臉決然,“我不可能讓我爹一個人麵對這些,我要跟他在一起!”
“你是想跟他一塊死嗎?”青鳥撩開車簾探進頭來,語氣平靜卻帶著鋒利,“還是你以為,你去了能幫上忙?”
“我……”王初冬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手指冰涼。
她能做什麼?啥也做不了。
甚至一旦回去,隻會成為父親的軟肋,讓他更危險。
她猛地抬頭看向宮新年:“北涼既然能用我爹辦事,那就一定能護他周全對不對?他是為北涼賣命的,他們難道不該保護他?”
她很清楚,青鳥隻是個侍女兼護衛,真正說得上話的是眼前這個男人。
宮新年雖不是徐家人,可氣度舉止都不一般,一看就背景不小。
隻要他願意伸把手,父親就有活路!
“呃?”宮新年一臉茫然地看著她,“你說啥?跟我說?”
“對!”王初冬目光堅定,幾乎是下意識地做出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