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一走，議論聲立馬開始，附近結對子乾活的社員們三三兩兩的開始討論起了林瑞家的家長裡短來。
“就是，就是，你看看那大豬頭，還有那大肘子，乖乖啊，應月娥真有福啊，一年到頭不斷肉啊。上次我孫子害耳朵底子，去月娥家裡借幾滴香油，給我大孫子滴耳朵，你知道人家月娥家裡的香油嗎，那可是都有一瓶子。嘖嘖，你說說，咱們隊裡誰家有這麼多香油吃啊。”
“嗨，這有啥羨慕的，誰讓人家月娥有個好兒子呢，人家林瑞可是科長，買油吃肉，對人家來說根本不是事。你看看，現在四驢子都吃的肥頭大耳的了。要我說啊，人家林瑞也是個孝順的孩子，你看看，那次回來，不是雞鴨，就是豬肉的往家裡帶，就月娥那一個人大人帶一個小兒子，咋能吃的完啊。”
“嘿嘿，吃不完醃起來啊，這年頭，誰家還嫌棄肉多的，要我說，這也是人家月娥終於熬出頭了，當年在老宅過的啥日子，現在過的是啥日子啊？以後啊，就等著享福吧。”
“是的，是的，也不知道他根生家二房到底是走了什麼龍王運，你看看，月娥大閨女林芳當年嫁給的可是地主家的兒子。聽說了嗎，現在給平反了啊，人家祖上當年可是資助過隊伍的有功之臣。月娥男人當初也是協助隊裡抓了敵特，被敵特迫害過，最後立功了，當了記分員呢。這次立功，還不得當隊長啊，林芳這妮子，以後也要等著享福了。”
“你們都不知道吧，據說當年孫家資助隊伍幾千斤糧食呢。”
“你這一說就不準，孫家當年可是大地主，聽說孫家這次拿出來的欠條就有幾萬斤，還有銀元幾千塊，我滴乖乖，本來政府要賠給他們的，你說怎麼著。孫寶庫沒要一分錢，也沒要一粒糧食，硬是把欠條當著所有乾部的麵，在他爹娘墳頭上給燒了。孫寶庫，這事做的，你說政府能白拿人家的東西嗎？”
“誰說不是呢，原以為林芳就是個苦命的妮子，當初被她奶奶那個老毒婦強做主嫁給一個瘸子，隊裡誰不知道她是賣閨女。看到了吧，月娥一分家，那閨女都不去老宅了吧。要是老宅不那麼壞，等林芳男人當了書記，逢年過節禮能少了他們的？現在咋樣，毛都摸不到一根吧。”
“嘿嘿，就他們那宅人做的那事，要是換我是林芳那丫頭，我也不給他們送過節禮。我要是林瑞，上次直接送大牢裡，根本就不讓他們出來。”
“哼，就那王氏那個老毒婦還經常罵人家月娥不孝順，說娘幾個忘恩負義，白眼狼。我到是覺得月娥已經做的夠好的了。要是我兒子當了科長，二兒子馬上又是大學生，他們要是敢給我氣受，看我不罵的他祖宗十八輩從墳頭裡拍棺材蓋出來。”
“是的啊，有疼心，換孝心，你不疼人家，為啥還要怪人家不孝？當初要不是月娥，林瑞發燒都燒死了。”
“現在見林瑞他們都這麼厲害，嘴上說著硬氣的話，老宅那些人，哼，指不定心裡後悔成啥樣子呢，現在不敢罵了，你沒聽那大強家裡，那說話都酸溜溜的，說什麼就是去了也丟人，大小就呆頭呆腦的，保準是被老師坑了。哼，就他家那永旺聰明，咱們隊裡誰不知道小平這孩子學習最厲害。”
“要是我，早都賠情認罪，把二房給請回老宅，要是林瑞回了老宅，你想想，就林瑞那孝順的孩子，老宅人還不得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以後就跟著享福了。”
“哎，也不知道林瑞老宅那邊人是咋想的，看看人家林瑞兄弟倆，一個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科長了，謔，另一個更了不得，才八歲的小孩子，都能當大學生了。嘖嘖，這要是我，這樣光宗耀祖的孫子，我捧手心裡都覺得不夠了，偏偏人家直接給趕出老宅了。”
“就是，就是，林根生兩口子，眼裡隻有大孫子，哎，就林永旺那熊樣，跟林瑞比差遠了，能考上大學生？我看懸。”
“我也是這樣看，哼，誰不知道他啥德行，前林隊林老哈的兒子也在讀高中，他說林永旺在學校成績差的很，整天除了會喊口號，啥都不會。”
“到時候有老宅後悔的。”
“老宅裡把林永旺當眼珠子，我看是瞎了眼了，錯把真龍當蚯蚓了。你看那林二壯，自己兒子媳婦都不要了，也要在老宅當牛馬供養侄子。”
“說他乾嘛，整天拎不清個四五六，也就是月娥心善，念著他以前的一飯之恩，經常給他送吃的。要不然，就老宅那幫人的德行，不餓死他也會苛嗔死他。衣服破了月娥給他縫補，在老宅討不到飯吃，就舔著臉去月娥那邊要吃的。我都碰到好幾次了。林瑞孝敬月娥的那些雞啊，肉啊，我看有一半都進了林二壯的肚子裡了。”
“哼，自己拋妻棄子的，哪裡還有臉吃人家月娥送過去的肉？還有臉讓人家月娥給他補衣服？”
“真是馬不知道臉長，驢不知道腿短，自己不知道丟人。他們那一宅的人，就是不要臉，我現在都不搭理他，嫌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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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丟人，是無恥，你不知道吧，林小敏那妮子，差點被老宅給餓死了，人家月娥看不過眼，就讓小平給閨女送點吃的，接濟一下。你猜怎麼著，謔，林大強，胡冬梅那兩口子粘住人家月娥了，硬說映月娥拐她閨女，都不給他宅子親了，這個女兒他們不要了。”
“嘿嘿，你這是沒聽全，不知道後續，胡冬梅說林小敏不給她親，不叫她娘，叫應月娥娘，這個孩子，被應月娥拐的不跟她親了，長大了也不會疼她，反正是不要了，誰愛要誰領走。典型的把林小敏的口糧省下來給她大兒子吃唄。”
“咱們後林隊今年也不會缺太多吃的，你看誰家孩子有小敏那閨女磕磣。月娥要是不幫襯一把，那閨女準餓死了。”
“還是王氏最絕，硬是要問月娥要一百塊錢，說是應月娥拐走她孫女的錢，不給就報公安，說她是拐子，拐她孫女了。你聽聽，你聽聽，這還是一個當婆婆能乾出來的事嗎。”
“哎，要我說啊，還是應月娥沒有男人撐腰，應月娥要有男人撐腰，誰敢欺負她？要說俺家那口子吧，雖然大本事沒有，最起碼知冷知熱，知道心疼自家老婆孩子，我公婆要是敢像王氏那老虞婆對我，不用我出麵，他都護住了。”
“誰說不是呢，自家老婆孩子自己都不疼，還是男人嘛？”
“你看看那林二壯，現在隊裡誰搭理他，沒有一個看得起他的，就他在老宅裡，乾最累最多的活，吃最少最孬的飯，連解放前的奴隸都不如。”
“你們幾個趕緊彆說了，沒看那邊是誰乾活嗎？”
“切，拎不清個四五六的糊塗蛋，誰對他好都不知道，讓他聽到又咋了，還敢打我啊，他以為誰都是月娥，隨便他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他敢動我一下試試，老娘不掘了他祖宗十八輩。”
“行了，彆說了，他還是知道一點羞恥的，剛才林瑞散煙，他這個當老子的也沒去接一根。”
“呸，他哪有這個臉去接林瑞的煙？要不是他們拖林瑞的後腿，就憑林瑞的本事，現在可不是一個科長了，說不定都是書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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