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賦帶領著眾人在水上的士內緩緩穿行,這艘融合了郵輪與的士特質的奇特載具,內部遠比想象中更為寬敞。
他們先經過一間豪華的食堂,開放式的櫥櫃裡擺滿了琳琅滿目的零食——有裹著金箔的水果軟糖,咬開後會流出冰涼的果汁;有做成貝殼形狀的酥餅,層層酥脆的口感裡混著海鹽的清香;還有懸浮在透明罐子裡的彩色氣泡糖,輕輕一碰就會在空氣中炸開甜美的霧氣。
食堂中央是長條形的白玉餐桌,表麵光滑得能映出頭頂水晶燈的倒影,水汽在桌沿凝結成細小的水珠,滾落時會發出清脆的叮咚聲。
靠窗的位置則擺放著小巧的檀木桌,桌椅腿都雕刻著水波紋路,坐下時能聞到木材特有的溫潤香氣,混合著食堂裡甜膩的食物氣息,形成一種奇妙的和諧。
辰賦拿了一些上麵的零食給眾人,讓他們安心吃用。
他顯然對這裡的布局了如指掌,他笑著轉頭對眾人說:“水上的士全程要行駛幾個小時,我特意申請了樂園的通行權限,帶你們去個有趣的地方。”說著,他推開一扇嵌著水紋玻璃的門,門後傳來隱約的水聲與歡笑聲——原來這艘巨大的水上的士內部,竟藏著一座迷你水上樂園。
樂園入口處立著一塊弧形的珊瑚礁石,上麵用發光的貝殼拚出一行繽紛多彩的文字,陽光照過時,每個字都像浸在水裡般晶瑩剔透:“我與純淨無暇之水共舞,每一刻的清涼與快樂都將成為回憶裡的盛宴!”
辰賦轉身對著眾人,綠寶石般的眼眸裡閃著真誠的笑意:“既然來了水之國度,總該好好玩一場。票我已經提前買好了,你們儘管放心遊玩。”
陶奇的眼眸猛地睜大,像受驚的小鹿般往後縮了縮手:“讓你破費了,這怎麼好意思……”
辰賦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語氣輕快得像拂過水麵的風:“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們玩得開心,我才能安心。所以,接下來什麼都不用想,儘情享受就好。”
安娜走上前一步,湛藍的眼眸裡滿是感激:“多謝你,辰賦。你果然如陶奇所說,是個很好的人。在我們還沒出現在她身邊時,多虧有你陪伴、守護她,她才能走過那麼艱難的歲月。”
辰賦的笑容裡添了幾分惋惜,他輕輕歎了口氣:“老實說,我真希望那時能為陶奇做得更多。可那時候我太過年幼,連自己都搞不懂該如何是好,隻能任她獨自承受……”
“不準再自責!”陶奇猛地握住辰賦的手,她手心的溫度帶著陽光的暖意,一點點焐熱了辰賦微涼的手掌,“相反,你已經在我最艱難的歲月裡,像一束光照亮了我心裡的陰霾。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全靠想著還有你這樣的人記得我,我才撐了下來。”
辰賦的眼底像是浸了一層微甜的蜜糖,連祖母綠的瞳孔都染上了溫柔的光澤,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原來,我曾經是你心中的陽光啊。”
這句直白的話讓陶奇的臉頰瞬間染上紅棗般的紅暈,她慌張地彆過視線,聲音細若細雨:“既然你都買了票,我們不玩豈不是浪費……”
眾人跟著辰賦走進樂園的更衣室,換上了輕便的泳裝。
透率先走出隔間,一眼就看到了穿著淡藍色比基尼的安娜,那身泳衣勾勒出她玲瓏的曲線,平日裡被長裙遮掩的肩頸線條在陽光下更顯纖細。
他忍不住讚歎:“安娜,這件泳衣真適合你。平時你就很漂亮,現在……就像剛從水裡撈出的珍珠,更添了幾分靈動。”
安娜的臉頰“唰”地染上桃子般的通透紅暈,慌忙抓起旁邊的浴巾裹在身上,連耳根都紅透了。
平日裡透也常誇她,但這般直白地稱讚身材,還是頭一遭,讓她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指尖絞著浴巾的邊緣。
就在這時,換好泳褲的星護走了出來。
他裸著上身,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可那光潔的皮膚上,卻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傷痕——有幾道深可見骨的疤痕像扭曲的蜈蚣,顯然是利器劃過的痕跡;還有許多細密的淺疤,像是被火燒過、被鈍器砸過,新舊疊加,在他身上織成一張猙獰的網。
安娜的呼吸猛地一滯,驚訝與心疼像潮水般湧上心頭。她怔怔地望著那些傷痕,仿佛能透過它們看到星護曾經經曆的苦難。
星護注意到她的目光,語氣清淡得如同白開水:“怎麼?這些傷痕讓你覺得礙眼了?還是說,作為治療魔法使的你,想把它們都抹消掉?”
他的話恰恰說中了安娜的心思。她確實覺得這些傷痕刺眼,在星護本該光滑的皮膚上無情地撕裂開來,像一幅被弄臟的畫。更重要的是,她心疼——這些傷痕裡藏著多少疼痛?他又是如何帶著它們走過那麼漫長的歲月?
可安娜隻能咬著唇,誠實地搖頭:“星護,我……我確實想用治療魔法治愈它們,但這些傷痕太深了,我沒有把握能完全抹消……”她目前掌握的治療魔法能修複皮肉,卻很難撫平陳年舊疤裡沉澱的傷痛,甚至是時間都無法輕易磨平的印記,那需要更強大的治愈之力。
安娜,她很清楚目前的自己仍做不到。
星護微微揚了揚嘴角,語氣裡聽不出絲毫在意:“那就算了。無論怎麼說,這些疤痕都是我的成長證明。每一道傷,都在告訴我曾經走過的路,沒什麼好遮掩的。”
他說著,轉身走向樂園深處。那裡的水上設施正泛著粼粼波光——彩虹色的滑道從仿製的珊瑚礁頂端蜿蜒而下,滑道表麵覆蓋著會隨溫度變色的鱗片,陽光下是耀眼的赤橙黃綠,浸入水中便化作深海般的幽藍;中央的造浪池裡漂浮著半透明的水母充氣墊,孩子們趴在上麵隨浪起伏,笑聲像銀鈴般灑在水麵;更遠處的淺灘區鋪著柔軟的白色細沙,沙粒裡混著會發光的貝殼,踩上去會發出細碎的“沙沙”聲,偶爾還有幾尾透明的小魚從腳邊遊過,留下一串轉瞬即逝的泡沫。
辰賦拍了拍陶奇的肩膀:“走吧,去試試那個‘漩渦滑道’?據說從頂端衝下來時,能看到水下的魔法光影。”
陶奇望著星護走向滑道的背影,又看了看身邊笑靨如花的辰賦,忽然覺得陽光正好,水波溫柔——或許,那些藏在傷痕裡的過往,那些積壓在心底的陰霾,都能在這澄澈的水中,被一點點溫柔地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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