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行六個人走出這片黑水域站在岩洞儘頭的時候,水麵上已經擠得滿滿當當的都是死人。
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一具具透明發著藍色詭異光芒的死漂,隨著水流不斷的浮動,原本黑暗的洞穴也被映照的讓人如墜寒冰地獄,頭皮發麻止不住的戰栗。
為什麼是透明的,又為什麼會發光,亦或者這些屍體為什麼幾千年沒有腐爛甚至損壞,保存的十分完好,沒有答案。
也許,就像老胡所說,真的需要問一問獻王他本人才能清晰明了。
可沒等他們停住腳步喘口氣兒,死漂群深處浮屍最多的水麵,開始出現紅色的雲霧。
鮮豔的猶如血色的濃霧,開始遮蔽鬼氣逼人的藍光。
那些個死漂像是忽然有了生命,成群結隊爭先恐後的鑽入紅色的煙霧中,那裡麵有什麼,根本看不清也無從得知。
世間的毒霧,往往其顏色程度與毒性成為正比。
尤其這色彩斑斕的毒霧,不知毒性何等猛烈厲害,而且這個距離,靠的實在太近了,而且煙霧在不斷的向四周蔓延,一旦吸入一星半點兒,中毒身亡是必然的。
他們極有眼色的戴上了防毒麵具,然後在一片死寂中,看著那群浮屍擠做一鍋粥隨著微弱的水聲進入毒霧深處。
“這群阿漂怎麼那麼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入吃掉了。”
王月半在吳峫身邊低聲細語,他看起來有些緊張,也確實應該緊張,誰也不知道接下來將會發生些什麼。
“不管是什麼東西,趁這個當口,我們從一旁偷溜過去,小心點,彆驚動它們,不然又是一場麻煩。”
雪莉楊說到了重點。
不管吃死漂的那個,是僵屍還是倀鬼,或者山精還是水怪,在場沒有人想要麵對。
他們,有的是來找藥,有的是來取珠子,卻沒有一個人是來跟這裡亂七八糟的東西互相為難。
本著小心為上的信念,關掉光源,憑著浮屍散發出來的光點縮在山岩的陰影裡緩緩向前移動。
但這裡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石塊兒,加上幽靜空曠的山洞裡,即使萬般小心,細微的聲音也會被放大十倍百倍。
尤其還是隊伍裡有兩個倒黴蛋和兩個邪門兒的時候,這種小心就顯得更為無用和多此一舉。
走在倒數第二位的王鎧璿光顧著看毒霧沒注意腳下,踩到小碎石疙瘩猛的一個前撲防毒麵具的一角勾在了身前老胡的背包上。
王鎧璿驚恐的想要說話,可又擔憂動靜過大引起麻煩,隻能咿咿呀呀的發出細小聲音戳著老胡的肩膀引起他的注意,可老胡隻以為他又想作妖,蹙起眉頭突兀轉身,這一動作直接帶掉了王鎧璿臉上本就搖搖欲墜的防毒麵具。
王鎧璿想要抓住什麼的手打在了山壁上,在一片紅色的霧氣和嘩啦啦往下滑落的細石中,捂著口鼻瞪大了眼睛。
而與此同時發生的,是吳小天真被小哥及時接住的平地摔,和沒能及時刹住腳而踢在吳峫腿上失去平衡滾落出去的王月半。
紅色,實在過於濃鬱,尤其是戴了防毒麵具之後,視野變的極其狹窄逼仄【ze四聲】。
兩件事情幾乎同時發生,聲音響成一片。
片刻後,萬籟俱寂,所有人都能聽見自己咽口水的聲音和猛烈如擂鼓的心跳。
可該來的卻總是會來。
那些死漂的光亮開始忽明忽暗閃爍不定,有什麼東西將它們分向兩邊,從水底迅速朝著這個方向移動過來。
正在暗自懊惱的吳峫幾乎是在瞬間和悶油瓶一起動起來把王月半從地上拉起帶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