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峫得承認,他第一時間想到了人麵鳥。
但他見過的人麵鳥真沒這麼好看的青色羽毛。
等等?!
青色羽毛?西王母?人麵鳥?
從上古到現在至少萬年,那麼,如果西王母時代人麵鳥根本不長這樣呢?
吳峫的臉色幾經變幻眼底好似飄著一層迷霧,不知想到了什麼顯得有些高深莫測。
這玩意兒該不會是——?!
可這怎麼可能,這也太離譜了。
那不就是個民間傳說嗎?
“天真,你想到什麼你倒是說啊,你這臉色變來變去的跟來了染坊似的看的人心裡上火。”
王月半是個急性子,他可不吃這種深沉玄虛這套。
悶油瓶的視線也投了過去,他現有的記憶裡找不到痕跡,也許小崽子能給些啟發。
“既然這些可能是西王母留下的,而和西王母有關的青毛大鳥,會不會其實就是三青鳥,但這個有可能嗎。”
《山海經·大荒西經》記載,符惕之山又西二百二十裡,曰三危之山,西王母有三青鳥為其取食,共三隻,赤首黑目,一名曰大鵹【li,二聲】,一名曰小鵹,一名曰青鳥,此為三青鳥。
吳峫感覺自己的思維走入了一個死角,無法掙脫固有的框架桎梏。
三青鳥無論在神話中還是在《山海經》各類民間傳說記載都是屬於鳳凰神鳥的類彆。
鳳凰和龍,這不都是古人創造出來作為圖騰的虛擬物種嗎?
“你說的是青鸞吧?西王母的信使。”胖子拿著那骨頭翻來覆去的看,眼神有些奇異,但似乎對這個說法接受的十分良好。
“沒錯,三青鳥的形象傳到後來隻剩下一隻被稱作青鸞。”吳小佛爺雖然在回答王月半的問題,但臉上的神情依然困惑且糾結,就差說一句我讀書多彆想忽悠我我不信。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副樣子跟那些頑固迂腐仗著肚子裡有點墨水就熱衷於反駁他人觀點不肯麵對現實眼界窄小的酸儒書生沒什麼區彆。”
讓人出乎意料的,這次說話的是倒鬥一路沒發表過意見的黎蔟。
他臉上若有若無的笑有些玩味。
小三爺沒有急著反駁他,而是靜靜的等待他的下文。
孩子叛逆是真的,但當他願意發表意見的時候,大人就應該要重視並反思。
“知道長江白鱘嗎。今年年初它們宣告滅絕了。一百年後也許書裡和博物館還會有它們的蛛絲馬跡,但一千年一萬年後呢,它們必然也會因為世人尋不到蹤跡然後成為傳說中的物種。”
“你這樣篤定的認為三青鳥鳳凰之流不存在,不就是因為神話傳說中它們顯得過於神通廣大神秘莫測,有著毀天滅地的威能被世人所崇拜,但如果它們本身隻是漂亮奇異的數量稀少的稀有生物呢。因為崇拜,因而加上屬於人類自己的臆測和幻想,將它們作為圖騰,作為希冀成為信仰,一傳十十傳百直至無人不知。”
“人類眼界狹隘,認知缺失,向來隻相信自己肉眼看見的東西。就像那幾隻被保護起來的貓熊,《史記五帝本紀》中確確實實的記載著曾名為食鐵獸為蚩尤坐騎,可看著它憨態可掬被圈養著好吃好喝的伺候,就以為它們柔弱隻能當做萌寵對待。”
“可實際的真相,它們並不是無法在山林之間獨自存活,也不是和猛獸沒有一戰之力,隻是因為懶得交配。”
“你懂我意思嗎吳峫,是你在限製自己的思維,明明見多識廣身邊也有很多常人根本碰也碰不到的詭譎奇異,可你在鑽什麼牛角尖。”
黎蔟這番話說的可謂是擲地有聲,就連大張哥都多看了他一眼。
一直靜默的吳小佛爺突然就醍醐灌頂一般腦子清醒通透茅塞頓開。
他在傲慢。
這是無意識的,但確實存在。
過去的故事太過跌宕,棋局太過百孔千瘡,痛苦煎熬也無法度量。
也因此覺得,經曆了那麼多世人驚羨的橋段都沒有遇見的東西,怎麼可能會被普通人捕捉到痕跡。
我都沒見過,其他人怎麼可能。
他卻忘記了,自己窮其一生幾十年,不過也隻是探索了時間留下的密藏的冰山一角。
黎蔟很敏銳,他察覺到了。
蒙蔽了雙眼對事實視而不見。
吳小狗的眼神投向了悶油瓶,對方也在看他。
為什麼會覺得三青鳥鳳凰這種生物的存在比起近在咫尺的張家延續幾千年的麒麟血脈和長生這種事更加令人震驚呢。
麒麟血的神奇難不成就比三青鳥差了?
吳峫有些好笑的收回眼神。
目前,骨片是三青鳥的還是鳳凰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留下這些的人想要做些什麼,傳達什麼,這物件兒又會在接下來的旅途中起到什麼樣的作用。
西王母不會平白無故把他放在一個價值連城的棺槨裡等著人來白拿。
吳小佛爺深呼了一口氣活動了下有些發僵的四肢,聲音喑啞卻帶著細微的笑意調侃。
“多少還是有點用的,沒白長那麼大個兒,也不算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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