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有天災為禍,但女媧和伏羲兩位尊者足夠強大且仁愛,天空被修補,天地四方的柱子重新豎立了起來,洪水退去,大地上恢複了平靜;凶猛的鳥獸被幾位聖君和三位人王斬殺殆儘。善良的百姓存活了下來,伏羲琴一曲響徹天下,宣告厄難結束。”
聖君必然是經曆過這一切的,驕蟲心裡清楚。
但他們應該知道,自己浴血努力奮戰的時候,即使是卑微柔弱如螻蟻,也在與他們並肩作戰不曾退讓半分。
“天清平地安定,人世間恢複了以往的快樂祥和無憂無慮,野獸毒蛇全都收斂藏匿爪牙、毒刺,沒有了捕捉吞食的欲念。”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一切就這麼結束了的時候,沒人想到,最大的災厄其實一直潛伏在身邊。”
驕蟲的臉上出現了一抹驚懼,似是那等可怖的景象依然曆曆在目。
他不可抑製的佝僂了身子將臉埋在了雙手之間。
“最先出現變化的,是那些火星點降落地附近的蛇族。他們逐漸失去了靈智退化成了不通人性的野獸,極具攻擊性,隻懂得一味凶殘的嗜咬吞食。”
他的聲音明明該是飄忽的,此時卻帶著劇烈的顫抖。
“一切發生的太快,根本來不及反應,僅僅隻用了幾個朝夕,數量龐大遍布天下的蛇族像是患了瘟疫,互相散播,傳染,直至失控。”
“他們的數量十不存一,有些因為主動侵略被他族所殺,有些失去意識自相殘殺,連那剩下的一成,大都也變成了通體黑色隻會嘶嘶鳴叫的紅眼毒蛇,再也沒了靈智重開的可能性。他們成為了徹徹底底的野獸,甚至連野獸都有所不及。”
吳峫靜靜的坐著聽,麵上看不出任何變化,可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沒想到,上古女媧補天和洪水滅世的故事,會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事實。
他感到震撼,卻並不是那麼的不可置信。
他自己的重生和知道現在所經曆的一切,本身就是世界對他展示的奇跡。
火星點是指隕石,那隕石附近通體黑色的紅眼毒蛇就是黑毛蛇。
這個早在他古潼京五年遊的旅途中就已經得到了答案。
當時師父是怎麼說的,
是隕石的輻射改變了蛇類的構造,讓它們產生了異變出現了新的功能——記憶儲存。
隻是如今聽驕蟲這話,輻射似乎並不能解釋一切。
至少,輻射不會傳染,更不會讓人像得了躁鬱症一般失控發狂。
“剩下勉強保持理智的蛇族決定前往昆侖向他們的少族長螣蛇求救。”
吳峫把玩玉胎的手一頓,微垂的臉上劃過一抹驚異。
他沒想到能在外麵彆人的嘴裡再次聽到螣蛇的名號。
“昆侖山是個很特殊的地方,它淩駕於萬物之上遠離紅塵,從不對人間橫加乾涉。世人知道神明就在那裡,他們知道,那些超凡的存在就在那裡,隻要他們需要,隻要他們呼喚,即使天塌下來都能得到庇佑得到回應。那些個存在總是背對蒼生用自己的脊背血肉為人類撐起一片安寧生存的空間,無數年來都是如此。人類也對此心懷敬畏心存感激。”
“隻是,不知什麼時候人間開始流傳起殺死異獸族群獲取他們的內丹皮肉血液就能得到同聖君尊者一樣的偉力,能住進昆侖山顛令人憧憬和敬仰的神居之地獲得莫大的權利和尊榮君臨天下攝令萬物的傳言。”
驕蟲的臉上浮現一抹嘲諷和厭惡。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第一次聽到有人高喊著這句話的時候,那人帶著鄉裡村鄰破門而入殺死了同村相處已久的兔族母女。”
“我趕到的時候,母女倆早已沒了聲息被開膛破肚幾乎湊不成一具完整的屍骨。”
“那是我第一次在聖君庇護下的人世麵對那樣的場麵,我是一隻精怪,按理說我應該比他們更凶殘,可是那一瞬間,我打心底裡覺得可怕。”
“螣蛇少君因為女君的關係,總是願意對人類施以援手,平日受蛇族恩惠接濟或者救援過的人類並不在少數。”
“但這一次人類讓他失望了。”
山神似乎太久沒有說話了,或者說,這些話來不及傾訴就已經無法開口。
“少君與妹妹白矖一同發出酬謝宣告天下,隻要送還族人就會將族中寶物儘數拱手相讓既往不咎,但不僅沒有得到一絲好的回應,無一例外被開膛破肚,甚至有人挑釁一般將蛇族零落的殘肢扔到了他的門口。”
“螣蛇後來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了,因為接下來的事情實在讓人猝不及防。”
“天下異獸突然之間大多都變了樣,他們無論是強的弱的大的小的,都變得極端凶戾,與人類不容,與同類也不相存。蛇族的悲劇在他們身上再次重演。”
“與此同時,三位人王宣布開戰,戰火連天大地滿目瘡痍。大部分人類逃難到了山林裡尋求庇護,這本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山神的職責就是守護自己掌管範圍內一切弱小善良的生靈,我們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做的,這是昆侖賦予我們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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