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卻是已然知道那句未說儘的言辭,可他絲毫沒有避諱,甚至意味深長的笑,因為臉被遮住,聲音有些悶,慵懶又散漫的不可一世。
說出來的話卻極具破壞力和侵略性。
“是,所以你還不起來?”
這話一出,張起欞瞳孔微顫,明明什麼也沒做,卻在這一刻感受到了從指尖蔓延至全身的酥麻感。
對眼前這個人的渴望達到了頂峰,在腰腹之間肆意昂揚橫行。
這種渴望是想要滿足自己身上哪一部分的缺失。
他來不及思考。
當下便緩慢的鬆開桎梏起了身,看似古井無波,吳峫卻注意到了他有些慌亂的閃避。
避開了身體接觸。
小佛爺支起身子的動作一頓,眼睫微垂,本想翻身的動作打住就那麼背朝著人拿過了之前扔在床上的上衣。
在衣服套下之前,張起欞看到了那兩排清晰泛白的牙印。
有些難耐的皺起眉。
他直覺自己應該出去,但不想。
視線掃視,在床的一步之遙放了張沙發和小茶幾。
吳峫有些奇怪的歪頭看沒走反而坐下來的人,卻沒從那張性冷淡的臉上看出個所以然。
托剛才口無遮攔的福,氣氛有些尷尬,小三爺斟酌著措辭。
“船上還有其他人。”不曾想悶油瓶先開了口。那人有些熟悉,隻是想不起來。他不知道這人是好是壞什麼目的,因此說給小崽子讓他注意。
“恩,我知道。看見他你想起什麼了嗎。”
儘管十分不合適,吳峫還是有些想笑,這次不是眼神暗示,可喜可賀。
“沒有。”
小三爺點點頭,意料之中。
記憶的恢複,一部分是在海底墓,一部分是在雲頂天宮。
張起欞一無所知難得輕鬆的日子其實也沒多久了。
以後再想騙他就是難上加難。
吳峫平日裡巧舌如簧能言善辯,這時候卻不知在想些什麼,出著神意外的安靜。
“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悶油瓶今天的話似乎要多一點,也隻是一點。
“啊?我沒認出你啊,不是你認出了我嗎。”
小佛爺眨巴著眼睛滿臉無辜,就差賭咒發誓。
要讓這小子知道那些照片是他故意拍的,還刻意看他笑話,那不得被小心眼子記到死。
但聰慧如張起欞,在轉眼間明白了他話裡更深層的含義。
如你所見,我就是那種爛人,你自便。
剛還笑容滿麵對他囂張跋扈的人,此刻卻像一隻刺蝟,豎起了渾身尖利的刺。
喜怒無常心思不定。
敏感,脆弱,極端,逃避,自我厭棄。
他去找了醫生,知道了這個狀態的名字。
幸存者綜合征。
幸存者。
吳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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