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燈啊!我的寶貝燈燈!你死的好慘啊!我們明明約定好的出去要自由自在的飛黃騰達,你怎麼就留下我一人棄我而去了呢!燈啊~~你走了我也不活啦!”
昏暗恐怖滿布殺人之術的海底墓穴,王月半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一邊撿拾包攏著價值連城的明器碎片,一邊仰著臉發出抑揚頓挫的怪異腔調讓這裡硬生生多出了幾分滑稽。
小三爺嚴肅的下一秒就能念出入黨誓詞的臉幾經變幻異常扭曲起來,好不容易掐著手心憋回去的笑意,在看到胖子撕心裂肺嚎叫的同時撥拉開膝蓋底下硌到的泥土塊兒時,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那七盞每一個都價值連城的燈,在棺煞破棺之時就已經四分五裂七零八落,吳峫看了眼站在坑洞旁抱臂事不關己的悶油瓶,沒在他臉上看到任何一丁點抱歉的意思,甚至隱隱的感覺這老小子似乎很喜歡欺負胖子。
就像他喜歡壓迫王盟。
吳小佛爺心虛的撓了撓後腦勺,卻沒有為自己冒犯的想法生出任何歉疚,哪怕是一丟丟。
某種意義上來說,王月半才是早早參透了本質的人,
一個被窩確實睡不出兩種人來。
雖然那時兄弟友愛的美好過去他根本不記得,但這並不影響他對未來的大膽預測。
“行了行了,起來吧彆嚎了,這還有半個,喏,比起那些個化為齏粉的好一些應該還值兩個錢。”
小三爺伸手遞過一個從中間筆直割裂出去的半盞殘燈,
胖子停住了,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悶油瓶,眼裡閃爍著憤怒而後嚎的的更大聲了。
那一看就是黑金古刀劃開的。
濃鬱的笑意再次攀上吳峫的眼角眉梢對著一直看他的小哥眨了眨眼睛。
悶油瓶眼底掠過一絲淺淡的笑意。
其實他們都很清楚,就算這七盞燈不碎,他們不能也不會帶走,這也是一開始就連愛財的胖子都沒有太過關注的原因,除了怕引動機關,這些燈拿出去的後果沒有人能預料。
戰國時期的玉勾雲紋燈,就連國家都僅僅隻有那一個,被珍而珍重的妥善安置。
他們又何德何能一下拿出七個完整且無缺的,這勢必引起軒然大波,而後被扒出來曆身份,拔出蘿卜帶出泥,他們,和他們身後的家族,一個都逃不掉。
這樣的教訓之前已經有過一次了,實在不必有第二回。
所以,這不是錢,不是財富,是燙手山芋是哭喪棒勾魂索。
“我本來沒覺得難受,老老實實走就完了嘛,他乾嘛呀他。”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不是找茬是什麼。
摸金小王子泄憤一般的語氣裡有著極其濃重的哀怨,那沒人情味兒的老小子全身上下也就那張臉還過得去。
人簡直差勁死了。呸!
吳峫壓下上揚的嘴角咬住了舌尖,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去扶地上的胖媽媽,但顫抖的手臂泄露了情緒。
王月半順著力道站起身翻起白眼用胳膊肘去點小三爺的肋骨,
“剛不是笑的嘎嘎的跟翻鬥摩托車似的,現在倒是裝起來了。”
吳峫沒應聲,隻是咧著嘴角嘿嘿的笑,把人領到被卸除了偽裝重新暴露出來的坑洞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