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一切順利,否則這日子除了苦就是酸,當真是過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離解雨辰房間不遠處的一間屋子,張起欞赤裸著上身坐在床邊低垂了腦袋盯著手臂內側寸長的傷口幽幽出神,似乎對滴落在腳邊逐漸彙聚成一小灘的血液毫無所覺。
一道都這麼疼,十七道呢。
他的眼眸沉寂,一如頹敗破滅逐漸失去光芒的星辰,散落破碎,搖搖欲墜。
少時,窗邊有人站定,透過半掩的玻璃窗望向屋內,滿布血絲的雙眸在他身上聚焦,在傷口與血液之間來回遊移。
大張哥似有所覺的抬起頭,臉上再不見剛才半點神思,淡漠的宛如帶上了麵具,視線相觸,他開口輕喚。
“吳峫。”
小三爺沒說話,他抱著雙臂忍耐著蝕骨的躁動看著那人一動不動。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他甚至想不到一個合適的詞彙或者表情來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隻是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想起了許多年前踏入吳山居問他要不要拓本的金萬堂。
沒有人逼他,他們隻是牽著他的鼻子,他走入圈套全憑自願。
隻是這一次,這麼做的換成了張起欞。
小哥在他到達的瞬間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可明明被那雙漂亮的眼睛溫柔地注視過無數回,卻沒有哪次像現在這樣讓他莫名的心口發緊。
這樣的靜默沒有持續太久,吳峫推開窗戶手扶窗棱一躍翻了進去。
“想要什麼直接跟我說就好了,就是要我的命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邪帝眉宇帶笑目光灼灼,語氣中儘是調侃的戲謔,仿佛剛才的氛圍隻是一場倏忽而逝的錯覺。
“但是寶貝兒你現在這樣,隻會讓我想乾點你接受不了的其他事,你能明白嗎,我對你可沒什麼抵抗力。”
吳峫半點不提傷口的緣由,隻是吊兒郎當的掃視他精瘦的腰身,輪廓分明的肌肉,精致的鎖骨和容顏,輕笑著走到小哥麵前蹲下身平靜的處理傷口。
一如既往。
張起欞的神色空白了一瞬,不知在轉瞬之間想起了什麼,下垂了眼瞼去看麵前白皙脆弱的後脖頸,喉結滑動下意識全身緊繃。
“哎你乾嘛,彆緊張啊,放鬆,我就開個玩笑。你不願意的事難不成我還能強迫你。你可是獨立的人又不是我養的寵物,我有幾條命讓你用頂心膝,我可脆弱死了。”
吳峫容顏燦爛,沒有半點陰霾,他似乎是在簡單的說眼前的事,又似乎在說些彆的什麼。
悶油瓶眼神晃動,可又在須臾間看到了為自己包紮時強忍著顫栗的雙手,手背臂膀上凸起跳動的青筋。
瞳孔驟縮臉上失了血色變得蒼白,
那一刹那,悲憫的神明從人間墜落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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