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峫,這裡缺了一塊兒。”
小哥的突然出聲讓原本還想要對小狼崽子說點什麼的吳邪閉了嘴,他最終也隻是意味深長的瞥了幾眼黎蔟,遙遙的拿指尖點了點明顯有秘密的小破孩兒,轉身走向悶油瓶。
黎蔟沒有出聲,也罕見的沒有反駁,更沒有做出任何以往會有的表情,他隻是看著小三爺的背影原地靜默,
雖然沒有任何交流,但他依舊明白吳峫未說出口的意思,他甚至能在腦子裡模擬出邪帝僅僅隻針對他會說的賤兮兮不可一世的語氣。
大人做事小孩兒湊什麼熱鬨,小心尿炕。
彆扭神經,卻隱藏著絕不會明說的關心。
黎七爺收回眼神微微垂了眼瞼,神色中一抹淺淡的愉悅和溫意一閃而過,
吳峫一路從小三爺變成邪帝,最終被人簇擁著演變成令人忌憚的吳小佛爺,靠的可不僅僅是他吳家的名頭、家底,和張起欞的保護。
就像瞎爺說的,小三爺總有無數種讓人忍不住為他赴湯蹈火成全他一切的人格魅力。
隻是黎蔟真正理解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他來不及脫身,成為了邪帝最不起眼的戰利品之一,
但可怕的是,不知什麼時候他居然開始隱隱的以此為傲。
大概是他的斯德哥爾摩中的太深早就無藥可救,看到這腦殘便宜爹崎嶇坎坷的前路,竟然還是忍不住想要為他衝鋒陷陣。
哪怕,為了他,已經死了兩次。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抗拒為小三爺而死,被他當成傷疤放在心上記一輩子的誘惑。
哪怕是張起欞。
大家的心思都是一樣的。
黎蔟忽然就有些想笑,真是造孽,不管吳峫怎麼發癲,他依舊是他們這群人中最正常的一個了。
隻不過這些,吳天真永遠不會知道,這是獨屬於大家的默契。
所有的思緒翻飛不過一念之間,須臾便收斂了表情抬腳跟上了便宜爹的步伐。
自家小崽子在想些什麼肉麻磕磣的東西小三爺自然是料不到了,隻是他從棺材這頭走到棺尾悶油瓶身邊的途中,
才恍然驚覺自己之前被接二連三的變故和困惑絆住了思維,並沒有注意到這副青銅古棺如此碩大又不符合常理,
先不說它的的體積,看起來並排躺兩個胖子都顯得綽綽有餘,
可真打開棺蓋往裡瞧,卻隻能容納一個黎蔟,而且裡頭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沒有屍體殘留,更沒有陪葬。
唯一有的小狼崽子還是被人粗暴的塞進去的。
再說它的外形,沒有子孫釘,沒有繁雜的花紋裝飾,平滑規整的仿佛隻有歲月帶來的綠色斑駁鏽跡,相比起棺材,說它是大坨的銅盒子還比較貼切,
也沒有任何的防盜機關,好像這玩意兒隻要力氣夠大,誰都可以上前琢磨一二,
整具棺槨唯一的人工雕刻痕跡,就是他們麵前正在探究的棺材尾部,
那裡用特殊手法的陰陽線條雕琢了半片星空,在燈光的映襯下明暗錯落,無比精美。
而讓小三爺無比篤定這是副星辰圖的,還是上麵最明顯,呈勺狀的北鬥七星,
小哥口中缺了一塊兒的位置,就在北鬥七星的左側,約莫巴掌大小,呈現不規則狀,看不出具體是個什麼東西。
吳峫隻是略微一思索,便明白了大概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