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吳邪那個神經病說話做事還講究點心情和邏輯,但這個差點清空內存的初始版小三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的思想和關注點都太過天馬行空,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眨巴著眼睛給你冒出一句驚世駭俗的話來。
天然黑?那也是黑好嗎。
可能是這裡的多數人小三爺潛意識中覺得熟悉安心,無底線維護他的行為給了他足夠的安全感,才讓他有什麼說什麼。
但其實小天真平日裡並不是那種心直口快的類型,一向有什麼事兒都是窩窩囊囊的憋在心裡暗自蛐蛐。
就連當年在蛇沼鬼城的沙漠裡,都是經曆了張家族長一而再再而三的回避,三棒子打不出一個悶屁之後,才把人惹毛發出了大聲的自以為凶巴巴的質問。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以大張哥惜字如金的德行,能特意提及“連吳邪都發火了”這種話,絕對是將吳小狗愛生窩囊氣的特性看了個八九不離十。
可小三爺也隻是這種時候看起來溫溫軟軟的像個軟柿子,真要計較起來,他想做的事,十個吳三省和張起靈加一起都拉不回來。
否則他也就不會成為吳小佛爺。
或許,吸引人想要靠近想要探究的,也有他身上這種極致的反差,讓人忍不住跟在他身邊想要看看他還能做到什麼地步。
再說了,什麼古董鋪溫室裡的軟柿子老板,能在秦嶺和長白山那種地形坎坷行走艱難氣候溫度又差的要命的地界兒,跟上大部隊而不掉隊,還不喊苦不喊累的,
常年坐在安逸房間裡不鍛煉的成年人,爬個六樓都筋疲力儘喘的像條狗。
小三爺當初也隻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沒經驗而已,又不是真的菜真的蠢。
但這麼一說,黎嬌嬌又顯得真的實在可憐,畢竟,當初陪著吳小狗刷新手期的,可都是這個行業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大佬。
扯遠了。
從坐到這間會客室裡,裡頭各種哈哈哈的誇張笑聲就沒斷過,一般來到解府的人,不是畏畏縮縮的有求於人喪著個臉,就是被花兒爺不鹹不淡的敷衍應付著,哪有今天這種“和諧”“安詳”的景象。
不知道的還以為請了個戲班子在裡頭一逗一捧的說相聲。
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的黑爺甚至想拿起他那新買的照個相都糊的要命的諾基亞錄個視頻,
上一個手機,用來砸邪帝的腦瓜早就半路夭折,這是理查德拍賣公司給他們的二老板新配的。
黑爺在這種時候,尤其想念大屏高清時代,拍出來的黑曆史都是高清沒法狡辯的,他還可以洗出來掛床頭裱起來,每天睡醒睜開眼睛就是樂。
尤其是小三爺那句“和那個小哥一樣厲害”之後,啞巴周圍的溫度肉眼可見的降低了至少十八個度。
舒服,小花兒才不會說這種戳他肺管子的話。
不白來,都不白來,可愛的大徒弟一如既往的穩定發揮。
小三爺,用畏畏縮縮的窩囊語氣平等的攻擊在座的每一個人。
但張海鹽沒吭聲,他隻是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小三爺不搭腔,活了百餘年的老狐狸為了這種話爭辯的臉紅脖子粗,沒麵兒。
誤會就誤會,又不會少塊肉,這種曖昧旖旎的話他經曆過的比吳邪吃過的飯都多。
而且,他記得吳邪一向不喜歡他和小狼崽子走太近,要是失憶了反倒改變立場,對於這個瘋子來說,估計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於是豌豆射手饒有興味的指尖點著茶杯,神色淡定又坦然,
“是的,你沒感覺錯,我們在調情。所以你怎麼看?”說的就好像餓了要吃飯那般隨意。
房間裡霎時間為之一靜,但王月半麵色扭曲死死咬著腮幫子上的軟肉,他覺得,他們隻是在等天真再次開口,為新一輪的爆笑如雷做準備。
吳邪看上去有些茫然和困惑,他為什麼要看,這不是他們自己的事兒嗎。但還是下意識皺起了眉,
可黎嬌嬌沒有讓這些糟糕的大人看自己笑話的打算,他冷著臉轉過頭,語氣稱得上凶惡,
“記憶沒了腦子也喂狗了嗎,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和他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