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了獅泉河,最先見到了在那曲分道揚鑣的老胡三人組,他們繞路帶來了此行的向導,他從前的戰友,一位天授唱詩人,喇嘛阿勒。
在衛藏,有些人經曆一場大病、夢境或幻覺之後,突然能流暢的吟誦數萬乃至數十萬行的史詩,仿佛被神靈憑空“賜予”了奇特的能力,能講述某一段曆史的真實寫照,這種人,叫做天授唱詩人。
天授這兩個字眼,和從前的“門”字一樣,是小三爺觸之即痛的死穴,哪怕過去了無數的時光,似乎依舊不能磨滅這兩個字帶來的絕望和陰影。
隻是至少此刻,他看起來很平靜。
但張家人總有一種奇異的魔力,他們會在自己行走過的任何地方,留下各種神異玄妙的傳說供世人敬仰。
喇嘛阿勒認出了張起靈,認出了他的刀,認出了極有象征意義的發丘指,他神色激動的要倒地跪拜,張家族長側身避開,又被詫異之下的老胡扶了起來。
但再細問,那位喇嘛卻看了眼小哥,搖著頭沒透露任何的隻言片語。
小三爺像個局外人一般旁觀了這一切,不知道為什麼,某一個瞬間忽然感覺到了心臟被攥住一般輕微的窒息,
尤其是當他下意識看向張起靈時,發現視線相對,對方也下意識扭過頭看他,
一刹那,張家族長出於本能,他沒有防備,也沒來得及收起那種淡漠,遊離在世界邊緣隔著玻璃看人間的表情。
吳小佛爺平靜的撇開頭咬住了牙關,嗓子眼兒蔓延出的絲絲縷縷鐵鏽味味兒被他不動聲色的咽了回去,
瞧啊,他發現了什麼天大的秘密,
張起靈清空的硬盤,早就再次被填滿,是什麼時候,因為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但唯一能確定的是,如果按照原來的事態發展,過不了多久就能聽到他麵無表情的扔下一堆重磅炸彈,
你是誰,我是誰,沒有時間了。
哦,忘了,張家族長才不關心誰是誰,能說句來不及了都是大自然的饋贈。
真是想想就讓人高興。
“嘛呢,嘛呢天真,收一收,表情收一收,想啥呢你殺氣亂飆滿臉都寫著你要乾死他,你能收著點兒的不,人家就跪一下小哥又沒把他怎麼滴,你這不行啊,真不行啊,你給我冷靜點的嗷。”
胖媽媽打斷了他亂飛的思緒,在臉上花紋冒出來之前拉著人走到了一邊,
不知道腦補了些什麼,絮絮叨叨個沒完,臨了了還雙手合攏捧著小狗臉揉了幾下,最後才意猶未儘的撒了手,
吳小佛爺原本癱著個臉有些無奈,看著他這副操心的樣子又忍俊不禁,
“你扯什麼犢子,和小哥有什麼關係,我就突然想起些不怎麼美好的回憶,沒想把誰怎麼著,你彆瞎擔心。”
“不行,回憶也不許想。”
“行行行,不想,不想行了吧,下次不許摸我臉,你上廁所洗手了嗎就往我臉上蹭,臟死了你。”
一邊說一邊拿袖子往臉上擦,胖爺眉頭一挑剛要張嘴說點什麼,身後傳來的動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是鳴叔他們的隊伍也到了,
簡單的寒暄點了人數,小三爺一行五個,三人組帶個喇嘛四位,鳴叔妻女一家三口,保鏢楊姮,司機阿東,外加一個助理彼得黃,總共十五人,
浩浩蕩蕩拖家帶口跟個旅遊團似的,一看這路上就少不了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