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秦峰的思緒悠悠飄回藍星舊時光,家中那承載著煙火溫情的飯桌,擺滿父母精心烹製的拿手好菜,馥鬱香甜之味滿溢舌尖,暖意在心田絲絲縷縷地蔓延開來。
母親那恰似春日柔風般的溫婉笑容,妹妹那儘顯純真、滿是親昵的模樣,宛如歲月深處最熠熠生輝的明珠,時刻映照著他的心房,引得暖流在心底不住翻湧。
遙想初臨玄天大陸之時,王陽為護他周全,無懼強敵,挺身而出,拳腳相向間,以血肉之軀相搏。
奈何命運殘酷,那般深厚誠摯的兄弟情義,終究沒能挽留住王陽的性命,徒留秦峰滿心悵惘與不甘,恰似酸澀苦果哽於咽喉,吞咽不得,亦排解不掉。
念及此處,秦峰淚如雨下,簌簌滾落臉頰,眼眸中那不甘仿若燎原烈火,熊熊燃燒,灼得雙目泛紅,幾欲滴血。
他牙關緊咬,心底誓言鏗鏘作響:
【待吾一朝實力雄渾,必為這修行界立下森嚴鐵律,吾之所言,即為天道正統,誰敢拂逆,定當血濺當場,魂飛魄散!】
思忖及未來圖景,恨意與壯誌相互纏繞,他攥緊雙拳,周身氣勢因悲憤而磅礴鼓蕩,淚水仍舊肆意流淌,洇濕腳下這片承載著過往悲傷與未來宏願的土地,仿若要將往昔憾事、來日壯誌,皆深深烙印其上。
此前,小糖寶與屠二娘瞧著秦峰舉止怪異,先是在四下莫名呼喊,對著虛空言語,仿若周遭藏著旁人聽不見的神秘對話者,緊接著又被那如墨海翻湧的滾滾黑氣嚇得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
此刻,見秦峰失魂落魄,眼眸中淚光閃爍、哀傷滿溢,二人皆是目瞪口呆。
小糖寶心下不忍,那小小身軀頓時飄蕩於秦峰身前,聲若蚊蠅般細語,那輕柔話音恰似一縷微風,悠悠飄至秦峰耳畔:
“大哥哥,你這是咋啦?彆哭啦,好不好?方才你對著誰說話呀,還對這骷髏腦袋行禮作揖,那般恭敬,可把我們看迷糊啦。還有那漆黑雕像,它和你有啥解不開的仇怨麼?”
小糖寶邊說著,邊伸出小手,輕輕為秦峰擦拭滾落的淚珠,眼神裡滿是擔憂與關切。
屠二娘在旁也忙不迭點頭應和,兔耳一顫一顫,靈動眼眸直勾勾盯著秦峰哭紅的雙眼,急切說道:
“是啊,主公,您要是有啥糟心事,就跟我們嘮嘮唄,說不定我倆能幫著出出主意,給您排憂解難呐。”
話語間,滿是赤誠,一心盼著能撫平秦峰眉間的愁緒。
秦峰聞聽這倆小家夥滿是關切的話語,心頭一暖,旋即無奈地搖了搖頭,仿若從往昔回憶的泥沼中艱難抽身,緩緩回過神來,嘴角勉強扯出一抹淺笑,試圖寬慰眼前二人,聲音卻仍難掩落寞與哀傷:
“沒什麼,隻是想家了罷了。唉,一想起家中父母親人,卻深知今生今世,恐再難踏上歸鄉之途。”
言罷,那抹淺笑也如風中殘燭,悄然隱沒,空餘滿心悵惘。
小糖寶聽罷,嘴角浮起一抹苦澀笑意,笑聲中透著幾分自嘲與悵惘:
“哈哈,大哥哥,你好歹擁有過家人,有那血濃於水的親情環繞,不是嗎?可我,不過是天生地養的光靈獸,打從睜眼起,父母是何模樣都未曾見過,甚至不知他們存於日常世間何處。”
“這般說來,我若像你這般哭泣傷心,怕是淚水都要流乾了吧。所以呀,大哥哥,願你往後能開懷度日,說不定哪天,機緣一到,你便能重回故鄉了呢。人隻要活著,總歸有重逢相見之時,大哥哥,你說是不?”
屠二娘在旁頻頻點頭,附和道:
“是啊,主公!隻要人活著,持續磨礪自身、增進實力,不懈奮進,終有一日能跨越時空長河,重返家鄉,再晤故人呐。”
“我雖是妖族,父母也隻是平平無奇的普通兔子罷了,打我記事起,他們便已隕落,隻剩我這孤苦兔妖,於龍門秘境苦苦尋覓變強契機、謀求修為突破。幸而得遇主公,待我親如家人,一路承蒙主公照拂,感恩不儘呐。”
聽聞此言,秦峰仿若被注入一劑強心針,周身氣勢陡然一變,原本頹唐之態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如淵渟嶽峙般的堅定,眼眸之中恰似燃起烈烈星火,頻頻頷首應和:
“所言極是呐,你倆小家夥。這世間之路,荊棘叢生、坎坷遍布,唯有讓自身實力如那巍峨高山,節節攀升、直至淩雲,方可真正成為命運的掌舵人,主宰自己的生死沉浮,把控未來之路的走向。不然,便隻是那歲月洪波裡渺小得近乎無形的一粒微塵,又何來底氣去怨懟命運的乖蹇、世道的詭譎呢?”
語落,秦峰雙手輕抬,動作滿是溫柔,一手落在屠二娘那毛茸茸、透著嬌俏的兔頭上,細細摩挲,似在傳遞安撫之力;
另一隻手則輕輕搭在小糖寶那綠茵茵、俏皮地冒出一根嫩草的腦袋之上,掌心的溫度仿若春日暖陽,和煦說道:
“好了,你倆且在這兒乖乖候著,我去將宏宇帝尊的頭骨好生安葬,承蒙他此前仗義援手,我可不能讓其身後骸骨還曝露荒野、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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