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於此刻,秦峰還未及奔出這靈氣滿盈的山洞,周遭靜謐得唯有洞外微風拂過草木的簌簌輕響。
驀地,一道仿若滾滾悶雷自九天傾瀉而下的威嚴之聲,轟然炸響。
這聲音仿若有形之質,震得山洞石壁簌簌落灰,周遭靈氣更是泛起層層漣漪,紊亂激蕩,卻不見魔訶禪師身形。
“找老衲所為何事,何故這般焦急?”
那聲音裹挾著不容抗拒的威壓,悠悠傳來。
秦峰聞言,身形瞬間一僵,恰似被定住一般。
下一刻,他忙不迭衝著聲音來處,雙手交疊、深深拱手,彎腰行禮,禮數周全,姿態恭謹到了極點。
急切開口,話語間滿是焦慮與懇切:
“前輩,我同伴在此療傷,卻不慎吸納過量靈氣。眼下傷勢雖說暫無大礙,可人卻昏迷不醒,體內靈氣仿若瘋魔,失控亂竄,眼下隨時都有自爆之險!晚輩慌亂無措,隻能拚儘全力,用自身靈氣勉強封印了那些多餘靈力,可全然不知此舉是對是錯、能否奏效。晚輩本事低微,絞儘腦汁也實在沒彆的法子了,懇請前輩看在性命攸關的份上,出手相助!”
說罷,秦峰仍不起身,朝著虛空穩穩一拜,恭敬姿態儘顯,額頭觸地,久久未抬。
四下靜謐無聲,魔訶禪師並未立刻回應,秦峰心急如焚,冷汗如雨下,豆大的汗珠不斷滑過臉頰,眼眸裡滿是焦急與期盼。
良久,才聽得魔訶禪師一聲長歎:
“哎,罷了罷了!吾寄於此處的這縷神識,不過存續十餘年罷了。若動用神法救助你好友,怕是撐不過十年光陰,可早晚這神識都要消散,也罷!瞧你生性純良,是個良善之輩,唔便幫你這一回。”
話音剛落,不見禪師人影,唯有一道奪目金光刹那閃過。
轉瞬之間,浩瀚金光如洶湧洪流,湧向山洞內平躺的小糖寶、屠二娘、張斌周身,光芒一閃而逝。
秦峰抬眼望去,心下大驚,那股磅礴威壓仿若吞天沃日,震得他氣血翻湧,氣勢竟似超脫這方宇宙,深不可測到令靈魂都微微戰栗。
“好了,你那幾位好友體內靈氣肆虐、橫衝直撞的亂象,已然被吾平息。往後的日子,隻需他們潛心修煉、穩紮穩打,築牢根基絕非難事,衝破現有修為的禁錮,亦是指日可待。”
魔訶禪師的聲音自虛空悠悠傳來,透著幾分高深莫測:
“尤其是那尚處金丹期的小子,彆看此刻體內劍氣綿弱如絲,恰似潛龍在淵,他日若能精心錘煉、勤勉不輟,必定一飛衝天,大放異彩,成就非凡。待其將體內這股雄渾磅礴的靈氣徹底煉化,元嬰之境的大門便會轟然洞開,踏破不過瞬息之間。”
“這般璞玉,想必是你得意高徒吧?瞧你滿臉焦急,為師者拳拳護犢之心溢於言表,哈哈,往後好生雕琢、悉心教導,假以時日,這小子定會成長為你的左膀右臂,助你闖蕩江湖、揚名立萬。”
秦峰一直屏氣凝神,聽得這話,眼眶不禁微微泛紅,滿心感激難以言表。
他整了整衣衫,雙膝跪地,雙手交疊,恭恭敬敬地行起叩拜大禮,額頭觸地,腰背彎成了一道滿含虔誠的弧線。
秦峰聲音略帶顫抖,字字句句飽含深情:
“多謝禪師,承蒙前輩此番不辭辛勞、傾力相救,又蒙您悉心提點、傾囊相授,這份再造之恩,晚輩銘記於心,沒齒難忘。”
“無奈晚輩實力低微、身無長物,當下實在無以為報。唯盼往後機緣巧合,待晚輩踏入神界遇到前輩本體再行報答,若是日後,前輩當有所需,晚輩定當肝腦塗地、赴湯蹈火,傾儘所有以報此大恩大德!”
拜畢,秦峰仍跪地不起,以示敬重。
此刻的秦峰心下暗忖:
【眼前這位魔訶禪師雖看似和善,可天神宮之事乾係重大,哪怕是品性純良之人,一旦知曉,保不準心底會生出貪婪私欲,屆時,於己而言定是滅頂之災,更可怕的是,會將整個玄天大陸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令這方安寧世界在神界大能的覬覦與傾軋下逐漸崩碎、湮滅無存。】
秦峰深知魔訶禪師鎮壓邪祟不易,其神識也已搖搖欲墜、瀕臨消散,可即便如此,他也決意不透露體內藏有天神宮此寶一事。
隻因稍有差池,若禪師心生邪念,那滾滾災禍瞬間便能席卷玄天大陸。
【好在自己身負係統,也算有底氣,日後踏入神界、踏上至高是遲早之事,彼時借助係統之力再報答這份恩情,倒也不算遲。】
念及此處,秦峰麵色沉靜如水,原本心底那一絲愧疚也消散得乾乾淨淨,隻剩滿臉濃鬱的感激之色,任誰都看得出這份謝意發自肺腑。
畢竟,魔訶禪師可是在生死一線時救下秦峰的性命,還幫與他之徒兒張斌以及小唐寶與屠二娘成功化解此等致命危機,這般大恩,叫他怎能不感激涕零?
誰知,魔訶禪師聽罷秦峰這一席飽含赤誠的肺腑之言,嘴角輕揚,僅是淡淡一笑。
可這笑聲卻似洪鐘鳴響、滾滾悶雷在逼仄的山洞之中來回激蕩,直震得周遭靈氣都泛起波瀾,秦峰鼓膜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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