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聞聽此番言語,頓時怒發衝冠,眼眸之中仿若有實質化的冰寒利刃射出,惡狠狠地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該殺!”
言罷,他立刻俯下身,寬大的手掌輕柔地在小女孩後背緩緩拍撫,聲音也隨之溫和下來:
“彆哭了,彆哭了,大哥哥定當為你和你的族人討回這筆血債。”
稍作安撫,秦峰又滿是疑惑地問道:
“跟大哥哥仔細講講,你們這些未曾修行的凡人,怎麼會流落到這龍門秘境來?那外邊玄天大陸廣袤無垠,天地開闊,為何不在外界安穩度日,反倒被困在此處這般凶險之地?僅有你們這些毫無自保之力的凡人待在這兒,豈不是九死一生?你們又是如何在這危機四伏、漫長難捱的時間長河裡熬到現在的?”
誰知小女孩聽聞秦峰這番詢問,頓時滿臉寫滿迷茫,好似方才那刻骨銘心的懼怕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疑惑給驅散了。她眨巴著滿是淚花的雙眼,懵懵懂懂望向秦峰:
“你說什麼?外麵還有玄天大陸那樣的地方?可我們打出生起就在這片龍門秘境,本就是這兒的原住民呐,從沒聽過外頭還有彆樣天地。”
她抽抽搭搭地繼續說道:
“我們凡人在這秘境裡都繁衍生存六千年啦,每次大獸潮一來,人族的城市就得遭受那些妖獸凶狠衝擊。大家想儘辦法,製造出好多巨大無比的弩箭,就盼著能擋住獸潮,彆被吞滅。可我們這些住在偏遠山林野村的窮苦人,還是常被殃及。沒彆的招,隻能眼巴巴供奉著所謂的神靈,天天磕頭求祂庇佑。”
說到此處,小女孩眼中恨意一閃而過:
“可那神靈壓根沒露過麵,沒幫過我們一星半點,每次都隻有族人成片倒下,數不清的人命沒了。我和爹娘、爺爺奶奶,一路從彆的村落逃過來,顛沛流離,好不容易落腳,還沒過上一年安穩日子,那群天煞的妖獸又殺來了,這下……爹娘和爺爺奶奶全沒了,就剩我孤孤單單一個人,我咋能甘心啊……”
話到末尾,小女孩又抑製不住地嗚咽起來,瘦弱的身軀抖若篩糠,豆大的淚珠劈裡啪啦滾落,打濕了身前的大片衣衫。
秦峰聞聽此言,心底仿若被投下一顆巨石,頓時掀起驚濤駭浪,“神靈”二字更是讓他心下大震。
他眉頭瞬間緊蹙,目光中滿是急切,緊緊盯著小女孩追問道:
“你們所供奉的神靈究竟是哪一位呀?可有與之相關的上古傳說之類的?快和大哥哥講講,大哥哥著實想弄明白。”
略作停頓,秦峰又趕忙安撫道:
“不過你放心,等大哥哥把這一切都弄清楚了,定要為你爹娘、爺爺奶奶討個公道。往後啊,你就跟著大哥哥,大哥哥會悉心教你修煉法門。等你實力強大了,是要繼續跟著大哥哥,還是另尋去處,全憑你心意便是。”
秦峰眼神堅定無比,語氣卻極儘溫柔,一心想從小女孩這兒求證心中所猜想的那些事兒。
小女孩聞聽此言,麵上滿是感激之色,抬眸望向秦峰那溫柔且誠懇至極的雙眼,微微頷首後,強忍著哽咽,緩緩說道:
“確實有上古傳說呢。相傳,這片天地乃是一位喚作宏宇帝尊的大神所開辟,他以自身的身軀孕育出了我們人族凡人,更是發下宏大誓願,要傾儘自身無儘的神力與魂魄,庇佑我們人族歲歲年年、永世安穩。”
說到此處,小女孩眼中的悲傷愈發濃鬱,夾雜著絲絲恨意:
“因而在這六千餘年的人類曆史長河裡,我們一直都為宏宇帝尊精心打造神像,皆以金身供奉,對待此事向來是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的輕慢。可誰能想到啊,這六千多年間,每當我們遭遇妖獸的侵襲、騷擾,麵臨生死危機之時,那宏宇帝尊卻從未現身過哪怕一瞬,仿若將我們徹底遺忘了一般。”
小女孩的聲音漸漸帶上了哭腔,情緒愈發激動:
“我們懷著滿腔的虔誠,日日夜夜地叩拜,毫無保留地信奉他、供奉他,可換來的卻是無儘的苦難,絲毫回報都沒有啊!我怎能不恨他,恨他眼睜睜看著我們人族在這世間受儘折磨,一次次被迫逃亡,一回回慘遭迫害,卻始終冷漠以對,無動於衷。”
“我曾經站在那冰冷的雕像前,淚流滿麵地質問他,問他為何不肯幫幫我們,可那雕像就那樣毫無生氣地立在那兒,自始至終都未曾給過我哪怕一點回應。如今,爹娘沒了,爺爺奶奶也沒了,我往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呀?大哥哥,你幫幫我好不好?”
言罷,小女孩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悲慟,一頭撲進秦峰的懷裡,號啕大哭起來,那嗚嗚嗚的哽咽聲在四周縈繞不散。
站在秦峰身旁的張斌,聽聞這番話,亦是眼眶泛紅,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早已泣不成聲,他帶著哭腔附和道:
“是啊,師尊,這小女孩太可憐了,您就幫幫她吧。”
秦峰淩厲回眸,瞪了張斌一眼,出聲打斷他的哽咽,隨後便不再理會,轉而無比溫柔地抬手,為小女孩拭去臉頰的淚水,輕聲細語地安慰: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