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那個人是不是小月？”陳光宗站起身，示意父母看向路口來人。
陳老漢眯起渾濁的眼睛看了又看，一錘定音，“是小月跟羅老五的媳婦，她倆身後的是啥人？怎麼看上去像要債的？”
陳婆子一看秋雨的大塊頭，立馬站起身嚷嚷道：“不會是沒錢還債，來問我們借錢的吧？！”拎起一直往屋子裡走，“快快快！回家！”
父子倆卻是不慌不忙。
陳老漢冷哼一聲，錢在他口袋裡，他不想借，對方還能搶了去不成？
陳光宗打量著走近的張冉，見她穿得不錯，越發的質疑欠高利貸的謠言，等她們走近了，等著張冉主動跟他們打招呼。
可張冉卻像是沒看到似的，從他們的門前走過。
陳光宗立馬扭頭跟陳老漢告狀，“爹，你看見沒？小月這個死丫頭看到您都不叫了！”
“看到長輩都不知道打招呼，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陳老漢氣得朝著張冉的背影喊了一聲，完全忘記了幾年前，羅母陳召娣出事的時候，張冉求上門時他們說過很多斷絕關係的狠話。
陳光宗臉色陰沉的看著她們走遠，扭頭看向陳老漢，“爹，你看見沒？小月那死丫頭穿的多好啊，不像是在外麵欠了高利貸，我看八成是在外麵讀書學精明了，故意放出欠錢的謠言，怕我們找她借錢！”
陳老漢琢磨片刻附和道：“很有可能，走！去看看她們想去乾什麼！”
父子倆朝著張冉她們離開的方向，大步追了過去。
陳婆子不願意一個人待在家裡，也小跑著跟上去湊熱鬨。
到了冬天，陽光好的時候，上了年紀的人都喜歡搬一張椅子坐在家門口曬太陽。
高婆子也不例外，坐在自家門口曬太陽。
高老漢懶得搬椅子，坐在自家門檻上瞅著煙。
自從兒子高雲峰死後，很多親戚都跟他們家斷了來往，畢竟綁架親生女兒勒索前妻這種事，一般人乾不出來。
老兩口除了種地，平時根本不出門，農忙的時候女兒高雲鳳會過來幫忙，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會時常數落女兒的不是，想念死去的兒子，想念曾經被他們丟棄過好幾次的孫女小英，咒罵羅佑娣這個兒媳婦。
此時此刻，他們依舊在數落女兒。
高婆子：“小鳳越活越糊塗，為了個傻子，欠了一屁股的債！”
提起這件事，高老漢更生氣，連她一塊罵：“還不是你沒用！生了個蠢得！她又生了個傻的！”好女婿要丟掉那個傻的，女兒還不願意，跟他鬨離婚。
被遷怒的高婆子敢怒不敢言，“……這事怎麼能怪在我頭上？我勸過小鳳了，讓她給老五再生一個兒子，她就跟我鬨，有本事，你去勸啊。”
女兒大了翅膀硬了，更何況是嫁了人的女兒，高老漢自然也勸過，沒用，氣得撿起地上的小石頭砸在高婆子的身上。
高婆子吃痛，瞪了他一眼，忍了。
占了便宜的高老漢心裡瞬間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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