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瓶碎裂的脆響劃破農村自建房。
李娜躲在廁所,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聽著父親李建國罵罵咧咧的吼聲撞在牆上
“老子之所以這麼倒黴,就是有你們這兩個喪門星,哭什麼哭!上什麼學,死丫頭上什麼學!”
母親的啜泣聲像漏風的風箱:“建國,你聽我說啊!”
“聽什麼聽?這死丫頭跑哪兒去了?趕緊把人找回來,”
沉重的腳步聲砸向廁所所在的位置,李娜死死咬住嘴唇,嘗到鐵鏽味。
廁所門被踹開的瞬間,她看見父親通紅的眼睛
隨即大巴掌一下一下的傳來
“明天跟老子去飯店上班。”
這不是第一次了。從七歲那年和父母正式生活開,她的世界就是,父親酒後的拳頭、母親無意義的眼淚,以及永遠緊閉的門窗。
父親在外人麵前永遠是豪爽大方的“李哥”,回到家就把所有戾氣砸向妻女;母親總說“忍忍就好了”,卻在她被同學欺負哭著回家時,鎖上門說“女孩子家少出門惹事”。
班主任家訪,看著她手臂上的淤青紅了眼眶,卻在父親歇斯底裡打鬨中落荒而逃
她歇斯底裡的反抗,被父親按在地上打折了好幾根肋骨
她不甘心啊,還是跑了出去。
可又被抓了回來…
在飯店就被父親又給一頓毒打,就在她以為人生隻能困死在這方寸地獄時。
陌萊這個和李娜同歲的公子哥出現了,身邊有一位美美的,柔柔弱弱的,跟李娜有幾分像的小姑娘!
身後還有幾名看著就非常強悍霸道的壯漢!
陌萊目光掃過她腫著的臉頰,平靜地對李建國說:“我資助她上學。”
李建國搓著手笑得諂媚,接過保鏢遞過來的2萬元。
陌萊的彆墅像另一個世界,光潔的地板能照出人影。
本是孤兒出身的王美詩和李娜同歲,穿著公主裙坐在沙發上,看見她時皺起鼻子:“我會把你當成親姐姐,但你得聽我的話。”
“是。”李娜低頭應著,指甲掐進掌心的力道輕了些。隻要能離開那個家,擦地板又算什麼?
她搬進傭人房的第一個晚上,在台燈下攤開課本,指尖撫過嶄新的紙頁。
窗外的月光灑在書頁上,她突然笑了,隻要能讀書就好。
在這裡雖然要乾活,但比家裡輕鬆很多,也終於有時間能夠學習。
王美詩經常在陌萊麵前耍一些小把戲,例如說突然間摔倒了,說是被李娜推的。
會經常喝牛奶,喝嗆到,
說是李娜給的牛奶,不是太熱就是太涼。
陌萊就會勃然大怒,把李娜臭罵一頓,讓李娜道歉,李娜就乖乖道歉,從不頂嘴。
默默收拾殘局後,好在像是什麼罰跪挨打這種懲罰沒有!
最多也就是不給李娜零花錢,李娜也不在乎,給交學費就行。
一有時間就紮進書本裡。她像沙漠裡的植物,瘋狂汲取著知識的水分,但是李娜不敢考太好,中下等,永遠會比王美詩的成績差一大截。
陌萊偶爾會問她學習情況,然後嫌棄她腦子不行,白長了一張美人臉,人卻又呆又傻的。
她數著距離高考的日子,也數著自己離自由的距離。
2000年的夏天,她高考超常發揮,擦著分數線考上了重本!
而王美詩倒黴的,卻隻考上了一個三本,轉身傍上了一個比陌萊更有話語權的富二代,說是追逐真愛,去了國外。
陌萊此時如同聖父一般,成全了王美詩。雖然他連吻都沒有吻到過王美詩,果然是純情,果然是心中的白月光。
在某種意義上來講,他也算是好男人了。
他付了李娜的學費和生活費,目光落在她單薄的肩膀上,“晚上來我房間,這是你欠我的。”
李娜的手指收緊,錄取通知書的邊角被捏皺。她知道這一天會來,就像知道太陽會東升西落。
“好。”她輕聲應道,心裡沒有委屈,隻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平靜。比起父親的拳頭,這點屈辱算什麼?不就是和男人睡嗎?她欠他的,還了就是,他很快就會膩的!
大學這兩年陌萊對她極好,給學費給生活費,給買奢侈品服裝首飾,家中有保姆照顧著!
無論李娜想學什麼,他都以給自己的名義請最好的,最有名的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