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勺一不留神摔在盤子裡,發出一聲刺耳的響聲,在這低調奢華麵積比李那娘家那小破小有三倍大的餐廳裡回蕩。
李娜爸媽是魔都第二紡織廠下屬的小學老師,現在還還住在單位發的頂層37平米的筒子樓裡,好在沒有公攤麵積,彆看隻有37平米,卻隔成了2室1廳,廚房衛生間是公用的。
在李娜有記憶以來就說那一帶要拆遷,結果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有拆。
當然就算拆的話也有點麻煩,畢竟這房是是紡織廠的老公房,爸媽並沒有買斷。
她細嫩柔白的小手死死攥著杯子,指節泛白。管家陳伯刻意的疏離像一層無形的寒冰,裹挾著冷暴力,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無處不在的寒意。快一年了,沈聿珩對她越來越冷淡,最近,他的目光基本已將她徹底無視。
三年了她已經嫁給沈聿珩三年了。三年前的她才18歲,剛上大一!那時,她甚至不明白,已是赫赫有名的大律師沈聿珩,究竟看上了她什麼?
當時,她還有個青梅竹馬的學霸陳偉峰。
陳偉峰從小父母離婚,他和姐姐成了拖油瓶,是由他姐姐給他養大的!
若沒有他當初儘心儘力給她補課,李娜絕不可能那麼幸運地擦邊考上魔都大學法學院。
當然,他姐姐也曾找過李娜,讓李娜彆耽誤弟弟前程。但歸根結底,是她自己選擇了坐在賓利裡哭。
現在,她真該哭了。
用年輕貌美和撒嬌換來的沈太太光環,在這座金碧輝煌的鳥籠子裡正加速褪色。曾經還算客氣的傭人,如今連笑容都敷衍得紮眼;
沈聿珩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的時間越來越短;甚至連他那位精英助理,看她時眼底都藏著不易察覺的居高臨下——畢竟,對方是常青藤名校的高材生。
而她李娜,法學院墊底的學渣,連英語六級都屢戰屢敗,即使拚儘全力,也可能拿不到畢業證!
才大三,她的世界看似奢華耀眼,卻脆弱得不堪一擊——根基全係在沈聿珩的指尖。
婚前協議白紙黑字:一旦離場,她能帶走的,不過是這幾年他隨手打發的一些名牌包和衣裳。
那些價值可觀的珠寶,李娜都帶不了,都簽了合同,李娜隻有使用權!
她若離婚幾乎什麼都分不著,對方要是夠狠還能分給她債務。
學費、生活費、卡裡的每一分錢,都來自沈聿珩的“恩賜”。
沈聿珩是知名的大律師,各方麵算計的太精明了,所以導致李娜三年了,就算很努力的攢錢才攢了28萬!
“飯票……”李娜在心裡咀嚼著這個冰冷又現實的詞。她不能失去,至少現在不能。
那個荒誕又無比清晰的夢就來了。一個冰冷的、非人的聲音告訴她:她得到了一次機會——一個隻能用一次的金手指——能用錢,買走彆人身上的東西。健康,記憶力。甚至……是腦子裡的學識。
一次機會!這唯一的、代價未知的“購買”機會,是她絕境裡的救命稻草?還是另一個深淵的開端?她必須好好想想,這筆“交易”,該用在誰身上?又能換來什麼?
很快,李娜鎖定了目標。
王謹之,今年46歲,本校著名的鳳凰男,更著名的是他“軟飯硬吃”,給富婆老婆戴了綠帽子。最終,他老婆將他出軌的視頻曝光到了全世界!他被學校開除,欠下巨額債務。如今,不知是被設計還是自甘墮落,酗酒、賭博,還瘸了一條腿!更慘的是,他找不到任何工作,被追債的人逼得走投無路,整個人已處於半瘋狂狀態——說白了,就是被折騰出了精神病,但他前妻,那位狠辣的前妻,絕不會花錢送他進精神病院。
這家夥現在在撿垃圾吃…
其實以他的學識,即便名譽儘毀、瘸腿、債台高築…也不至於如此。誰讓他得罪了前妻?
出軌?他前妻可是頂級的富婆。鳳凰男敢挑釁資本,這就是下場…她讓他除了撿垃圾之外找不到任何工作,即使有人想雇他當槍手也不行——那位前妻的手段太可怕。更何況,為這種人人喊打、已深陷淤泥且人品敗壞的人鋌而走險?沒人會做。
這個人經常出沒的地方,李娜恰巧知道…
現在的李娜,出門已不像從前那樣有保鏢司機前呼後擁!但她不在乎。她開著剛結婚時沈聿珩“名義上”送她、實則登記在他公司名下的那輛價值60萬的奔馳,徑直駛出。
李娜分幾次取夠了20萬現金,塞進v包裡。
她真就在那個地方找到了王謹之。惡臭撲麵而來,他身上傷痕累累,尤其那條傷腿,浸透的鮮血雖已乾涸發黑,結成可怖的痂塊。
“王教授…”李娜走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