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夜幕降臨。
一家子大小四口人,癱坐在座位後。眾人一動不動地坐了半個小時了。
到現在兄弟三人都搞不明白。前一刻,人們還滿心質疑,後一刻買賣怎麼突然就火了呢?
其實很簡單,二喜用了幾十年後的賣手們的經驗。簡簡單單的用了廣告宣傳、誇大其詞、饑餓營銷、欲擒故縱、語言包裝、先捧後殺等n個營銷方式。
四人站了一整天,中午飯都沒吃。要不是有宋慧雲的關照,四個人連水都喝不上。二喜倒不是很餓,宋慧雲怕她餓壞了身體,半下午給她烙了蔥花餅,卷了土豆絲。趁她上廁所的時候喂飽了她。
不怪宋慧雲小氣,她是真管不起那三個大男人的飯。她大哥宋飛娶媳婦蓋房子的饑荒到現在都沒有還完。新娶的大嫂蠻不講理,不準宋飛還賬。要賬的上門,都被她轟出大門外,跳腳叫囂著:誰借的誰還。
宋慧雲的二哥,宋鵬飛每個月的津貼都被老爹拿去還了賬。宋慧雲父女更是節衣縮食,油都快吃不起了。能讓宋慧雲出血的,也隻有討人喜歡的二喜了。
實在餓得受不了的王建設忍不住開口:“建立,去趕緊買點燒餅油果子,再買上一斤驢肉。再不去,人家收攤睡覺了。”
王建立應聲站起,挪動的雙腿像兩根鋼筋。王建設也招呼王建文起身,整理散亂的衣服。重新裝袋盤貨。計算今天的銷量。二喜坐在馬紮上,動嘴指揮親爹,把攤上的扣子打包裝好。她不用盤貨,她的扣子是有數的。
今天一天攤子上買衣服的人就沒斷過。幸虧二喜派四叔盯著,真抓住幾個順手牽羊的,倒也沒有為難人,委婉的警告了一下就把人放走了。做買賣最忌諱紛爭,和氣才能生財。
賊還好說,幾個男人做女人的生意,那真是秀才遇到兵。要不是有二喜在,他們得讓女人剝掉一層皮。有個媳婦子前腳剛買完離開,後腳回來要單獨退扣子,撒潑打滾的要退三塊錢。一群顧客也不著急買了,停下觀望。看能不能順勢少花幾個?三個個男人毫無招架之力。
二喜大聲喊話:“我媽說了,有嫌扣子不好的,可以不要,招牌上寫著呢,是送一包扣子,認字的都能看清楚,咱家可沒騙人。沒聽過有人拿著白送的東西回來訛錢的。您要實在覺得吃了虧,退也行。把裙子一塊兒拿回來,我們還不賣你了。”
王建沒聽到有了說詞,立刻硬氣起來。那個媳婦子看沒戲唱,灰溜溜的撤走了。眾人看沒便宜占,該買的接著買。
還有歲數大點,臉皮厚點的人想混水摸魚的。拿著相似的舊扣子回來說,挑的扣子不喜歡,想換一換。要不是二喜眼尖,她那傻四叔竟然看也不看,差點給換了。
四人狼吞虎咽的吃完晚飯,把攤子收好。二喜跟宋慧雲借了個盆子,打了水讓幾人梳洗了一下。好讓他們舒爽一些。
王建文把裝錢的包用衣服裹好,交給二喜,讓她帶進屋裡拿好。二喜逗她五叔:五叔,怕我偷錢不?”
王建文樂了,掏出兜裡的紙片晃了晃:“叔記著賬呢!”
二喜進屋想了想,避著人把錢按麵值都順好,藏在裝鴨蛋的壇子底。隻留下為數不多的零錢,硬幣。不是不相信宋慧雲的人品,而是經過漫長的歲月,她已經學會不能用金錢考驗人性。
睡覺前,二喜把特地留下來的驢肉交給宋慧芳。宋慧芳不好意思地推拒,在二喜連哄帶騙下,這才一臉欣喜的收下。
第二天的廟會明顯人少了好多,可是來買衣服的人卻不少。不放心錢的王建文再次從二喜嘴裡得到保證,才不安地忙活起來。
好多人是通過昨天的顧客找到了這裡。說是兩天的廟會,通常到第二天下午一兩點鐘座廟會就散了。可他們愣是賣到了快六點鐘。
告彆了宋家父女。一行人載著滿滿的喜悅往家趕。路程走到一半多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二喜打開手電給拉車的五叔照亮。走到一個龐村村外時,突然從一人多高的玉米地裡竄出了六七個捂臉的男人,隻見四五個人迅速撲向王建設兄弟,餘下兩人撲向板車,二喜最先發現情況,大叫一聲從車上跳了下來,懷裡還抱著圓圓的大壇子眼三人在車上摸索,王建設兄弟幾個急紅了眼:“x你媽,老五,乾他們!”
可是雙拳難敵四手,兩人很快摸到皮包。一人飛快竄入玉米地,另一人幫忙其他人擺脫王建設等人。到底是來的人多,最終還是讓他們溜了。王建文跑向玉米地要接著追,被王建設一把抓住;彆追了,彆沒了錢再追丟了命。”
這個時候的中國黑社會以及犯罪率極高,改革初期,為了錢挺而走險的人太多太多。二喜也有點後怕,幸虧拉了叔伯入夥,要是隻有他爸一個人,被人埋了都沒人知道。
王建文氣得破大罵,王建立也垂頭喪氣。王建設抱回縮到路邊的二喜,詢問有沒有受傷。二喜開口就是:“回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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