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滴雨從天空落下,穿過厚厚的雲層,穿過有些渾濁的空氣,落入了正在燃燒的車輛之中,化作蒸騰的水汽,重新回到天空。
在車輛旁邊,一名手臂上綁著紅色絲帶的武裝人員匆匆走過。
他有些不舍地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愛車,吸了一下鼻子後,又重新收拾好了心情,跟上了大部隊,彙入了沸騰的人民之中。
雖然將自己的載具捐獻出來作為衝破敵人陣線的武器很讓他心疼,但是隻要能達成最終的目的,那就是值得的……
——一切為了拉美解放陣線。
一切為了人民。
人流越過了熊熊燃燒的警察總局,將裡麵的幸存者聚集起來,控製住。
“……你們是誰?”
大腹便便的警察總局局長蒼白著臉問道:“你們這樣做是犯法的!”
“我知道。”
佩德羅從人群中擠出,站到局長的麵前。
“隻不過,我們犯的是什麼法?是你們的法,是貴族的法,還是那群北美老爺們的法?”
“你們……”
局長看著周圍的人群,看著他們在熊熊火光下閃耀的臉,逐漸明白了什麼。
“你們想要造反?!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這是這個國家最重要的城市之一,在城外有整整兩個大營的現代化軍隊!”
“而且,那裡!”
局長看著遠處正不斷傳來槍聲的兩棟大樓,惡狠狠地說道:“那可是聯合國品諧音)的地盤!你們一旦動了它,那群豺狼就會嚎叫著衝進來,將我們的國家肢解!”
“那種事情不會發生。”
佩德羅輕輕撫摸著衣服底下的傷疤,感受著那曾經由鞭子抽出來的疼痛。
他眼睛盯著局長,其中盛滿了堅定,好似兩顆閃耀的繁星。
“我們會阻止他們——用我們的雙手,用我們的身軀。”
“我們不會再讓獨裁者和殖民者來乾涉我們的生活,我們會用自己的方式,來重建我們的秩序,重建我們的家園。”
或許是懷疑,或許是識時務,總之局長沒有回應。
他看著一片混亂的城市,問出了那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我會怎麼樣?”
一個合理的問題。
局長作為一座城市的高層,有著一定的國家意識很正常——而更正常的,是這種意識並不多。
畢竟,生活在這樣的一個國家,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你會受到公正的審判。”
“被誰?”
“我、他、他們、我們。”
“……”
局長沒再說些什麼。
佩德羅沒有再廢話。
他將局長交給留守在這裡的人之後,就走到了隊伍的前麵,繼續向著下一個需要攻占的目的地走去。
他們沉默地走著,像一塊冰冷的鐵。
但那飄揚的紅色絲巾,又好似舞動的火焰一般,像要將這舊世界吞噬殆儘。
局長看著他們的背影,看著那飄揚的紅色絲巾,宛若看見了點點躍動的星火。
…………
遠郊的了望台上。
何塞看著對麵的芝諾軍營,看著裡麵正在整理戰備的士兵,聆聽著裡麵依稀傳來的槍聲,想了想,將望遠鏡放了下來。
接著,他從身旁拿起一份文件,一邊看,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