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淩依雙手捏著報紙的邊緣,雙手微微顫抖。
報紙的邊緣蔓延開來了很大部分的褶皺,這足以顯現出持有它的人內心的不平靜。
而在他的身後,是大氣都不敢喘的豺狼。
“他怎麼了?”
維爾汀拿著早餐走進了房間,問道:“他看起來很生氣。難道是因為我沒有告訴他芭妮芭妮和噠噠達利也在箱子裡嗎?”
“不是,首席關心的不是這個,而且他們兩個也沒能影響到他和您辦事,是另外的事情……唉,您自己看吧。”
說著,豺狼將額外的一份報紙遞給了維爾汀。
“好,我看看……”
“昨晚夜間,我市公園出現奇怪集團聚會……”
“……滾燙的袋鼠、沉溺於蘑菇的翻滾鱷與青少年縱火犯一同共舞,隱藏於綠地中的秘密,必將複興的烏盧魯運動會……”
“我們必須承認,當下的經濟頹勢與居住支出走高顯然已經擊潰了一部分年輕人的內心,以致於……他們爬行在深夜的公園……”
“如同野獸一般地嘶啞呻吟,滾動,甚至失去神智……”
…………
“如同野獸一般地嘶啞呻吟,滾動,甚至失去神智……”
怨念極重的聲音在報刊亭老板的麵前響起。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身形,熟悉的脾氣與反應。
“等等,這個聲音……難道你是……”
報刊亭老板看著眼前戴著墨鏡的人,頓時心中閃過一絲明悟。
紙張嘩嘩作響,熟悉的臉從後升起,緊皺的眉頭下是一雙帶有血絲的眼睛。
“……你必須現在打擾我嗎?”沙絲絨沙啞著聲音說道:“我正忙著憎恨我的人生,沒空和你閒聊。”
“天啊,沙絲絨——居然真的是你!”
報刊亭老板驚呼道:“現在所有人都在討論你呢,猜什麼的人都有。有人說你們是瘋子,也有人說你們是和外星人戰鬥的英雄……當然,最主流的說法還是那個——那個運動會,你們真的要重新舉辦那個運動會嗎?”
“那運動會和我可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都是那個女初中生搞的事兒——我隻是倒黴而已!”
對折、打開、對折、打開、對折,又打開。
如同動物園內焦慮的動物,沙絲絨一麵反複翻弄手裡的報紙,一麵在地麵上打轉。
“我倒黴撞上了那些奇怪的家夥,倒黴地跟他們去了醫院,又倒黴地惹上了馬科爾那個混蛋——明明他已經毀了自己的拍照設備,為什麼他還能拿出來這些照片?!”
沙絲絨完全不明白馬科爾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在她看來,因為惡心她而去招惹上一個龐大組織的領袖,這是一件十分不劃算的買賣。
“你彆說,他的拍照技術還挺好。”
報刊亭老板指了指那份報紙上的照片,有些疑惑地問道:“隻不過,為什麼這兩個人的臉打了碼?”
“……”
沙絲絨沉默地看著被打上碼的淩依和維爾汀,充滿了血絲的雙眼裡流露出對權貴的羨慕。
“……你最好彆知道,這對你沒有好處。”
她拿著報紙拍了拍桌子:“而且,你瞧瞧這家夥寫的都是什麼——他說我們是食用下水道裡本耶普的癮君子,說我們是燃燒的袋鼠,還說我因為房租發瘋!”
“我尋思著他也沒寫錯啊……至少你為房租發瘋這件事兒屬實。”
“……”
沙絲絨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