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燃點喘了幾口氣,跑到了火苗旁邊。
“嘿!我抓住你了,這下你跑不動了吧——”
“旅途的,起點……正是此處。”
“旅途的起點?不,我們的起點是墨爾本,我們是從那兒出發的!這兒是烏盧魯的腳下,這幾乎是我們的終……天啊,這都是什麼啊?”
可燃點的目光被石壁上的繪畫吸引了。
在火光的照耀下,她伸手摩挲著那由一粒粒的凸起與凹陷,感受著那陌生而熟悉的觸感,神色有一瞬的恍惚。
維爾汀走到了她的身邊,看著這些石壁。
“這些是壁畫……不,這些是壁雕,所有痕跡都是鐫刻而成的。它們比壁畫的曆史更為古老,也更為粗糙……”
“那是當然的了,我們捉起畫筆鼓搗顏料是什麼時候,用石頭在牆壁上塗塗畫畫——又是什麼時候?”
沙絲絨倒是對此沒什麼看法,隻是用著之前繳獲的“勝利品”,在此地拍著照,期望之後能夠賣出一份好價錢。
“它們真漂亮,就像是星星一樣,一個接一個的圓圈套在一起……”
可燃點喃喃自語:“我想我見過這些東西,它們讓我感覺很……熟悉,還讓我感到口渴。你們看,這個圈就像是一個泉眼……”
“我們不需要找泉眼,我們有水,你可以儘管去喝——嗯……你們瞧,這些八成是遠古的遺跡,這裡刻著動物,這裡又刻著植物!”
沙絲絨一邊拍照,一邊用手指指著上麵的某一塊區域:“嗯?這是什麼,這是一隻小鳥兒嗎?”
維爾汀沒有貿然下結論。
“這和他們的生活有關,這些標記一定代表著什麼……也許我們能通過它們找到烏盧魯運動場的入口。”
“這時候,可燃點的意見可比我們重要多了,來吧,我的鑰匙姑娘,來看看這個——”
說著口渴的可燃點無影無蹤,水杯跌落在地上,不知滾了幾圈,沾滿沙土。熱砂無聲地吞吸著淌出的冷水。
沙絲絨的動作愣了一下。
在反應過來之後,她一下子蹦了起來,目光不斷搜尋著周圍。
“可燃點?她……去哪兒了?還有那團火,那團火——他們都不見了!”
她焦急地咬著手指:“該死!這又是耍什麼花樣,她最好隻是在惡作劇……我剛剛還在我背後聽見她的腳步聲——你有看見她是怎麼消失的嗎?”
突然被提問的韋德搖了搖頭,很冷淡地回答道:“我隻對維爾汀小姐的生命安全負責,沒有過多注意彆人的情況……”
“韋德!”
維爾汀的嗬聲響起,讓韋德止住了自己的話語。
“……”
在一陣沉默當中,維爾汀揉了揉眉心,對著身後招了招手。
樹影後,一個人影邁步走出。
“愛茲拉?你——你是什麼時候來,不……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著我們的?”
“很早,我從醫院就跟著你們了……抱歉,沙絲絨小姐,請讓我先看看這個——”
快走幾步,愛茲拉擰著眉毛,靠近了充滿印記的牆壁。
手指碾壓沙土,小朵蘑菇在擠壓下碎成幾塊,散發出辛辣的菌菇氣味。
“這個味道……不會有錯,這就是惡魔刺角菌。”
“那是什麼?和可燃點的失蹤有關係嗎?”
“一種生長在沙漠中的罕見菌種,據說與蜥蜴有著血緣關係。我過去隻在書本裡見過它的照片。菌傘寬闊,帶有尖刺,而根部如同海綿,能夠保存與吸取地下水分,這種蘑菇往往隻出現在水源附近,加上這個螺旋形態的圖案……”
“我想,我或許有辦法找到可燃點小姐。”
愛茲拉站起身體,從口袋中抽出那隻金屬製的尋水杖。
“請跟我來。”
…………
乾渴,由內而外的乾渴。如同此生從未飲用過泉水,也如同疲於奔命的荒野獸群。
視線內的漆黑中,一叢火光呼地燃起。
“火……苗?”
可燃點咳嗽了幾聲:“咳——咳咳,我的嗓子……好疼,好渴……”
“你還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