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璿遠遠看到身著斷腰袍的蔣飛,便知青帷馬車上坐著的是蔣家五爺,她嫡親舅舅。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錯停在一起,“舅舅,您這是?”
“公事。”蔣南笙對此行並未多說,趙璿便沒有繼續問下去,初姐兒及笄禮本就不會把帖子送到蔣家。
那日從母妃那裡知道左鴻文的身世,趙璿本想著找顧瑾初說上一說,知道她行及笄禮,這個正賓還是她主動提出來的。
蔣南笙拿著手中杯盞,隔著兩個車廂,聲音緩緩飄過來,“及笄禮結束了?”
“禮成我便出來了,不想搶了初姐兒的風頭。”趙璿回憶起顧家人狂熱的眼神,心裡倒是開始有些擔心顧瑾初無法同家人交代。
就聽舅舅又繼續問了句,“及笄禮中的簪子,可還記得是什麼樣的?”
趙璿當然記得啊,她不僅是初姐兒的正賓,還是她的插笄人,臉上笑得開懷:
“是一隻鑲玉紅藍寶石雙珠紋金發簪,聽初姐兒說,這是她外祖母一早就為她準備好的。”
蔣南笙垂眸笑了下,僅僅勾出唇邊的一絲笑紋,“好,我這邊同秦大人還有事情要說,就不耽擱公主的行程了。”
趙璿這才看到一旁馬車車廂還有一個人,就是那日在會同館製服扶桑人的錦衣衛,秦朗。
她收起臉上的笑意,朝著他們輕點了頭,身旁的車簾落下,隨即噠噠噠的馬車聲響起。
及笄禮的賓客知道公主此刻正在顧家後,宴席都變得安靜,沒有往日裡推杯換盞的熱鬨氛圍。
顧華年則是滿麵紅光,隻字不提公主做正賓一事,好似大家都看錯了一樣。
顧李氏方才看到儀態萬千的公主,又想起了曾經幻想輝哥兒高中,尚個公主的奢望。
“初姐兒你這孩子也真是的,為何不同家裡長輩們商量行事呢?”
“公主殿下大駕光臨那可是天大的恩賜,怎麼也要做上一桌席麵,安排周到才不會顯得我們顧家失禮!”
得知公主沒有見任何顧家人,故而今日賓客都送走後,顧李氏話語中表示出自己的不滿,又不好說的太過於直白。
而一心想著以後能過上富貴日子的太夫人,並沒有察覺到李香蓮母女為何一直不見蹤跡。
顧華年送走的賓客是在朝為官的同僚們,還有他的一些曾經同窗。
歲安堂中坐著顧氏族中女眷,還有鄭家太夫人和她的大兒媳。
顧瑾初垂眸,一眼便識破祖母的想法,曲身道:“讓祖母怪罪是孫女的錯,天氣炎熱,祖母還是不要動氣的好。”
大舅母吳氏看著坐在上首的顧李氏說:“想當年家中長姐行及笄禮時,請的是平寧郡主作為正賓,祖母給包了2000兩的紅封,不知顧家太夫人,這樣急著見長公主,可是還有禮數沒有進到?”
顧李氏瞬間啞口無言,絕口不再提長公主一事。
顧氏族親並不知說話之人是誰,怎麼一開口就是這樣大的口氣。
鄭氏見狀給大家簡單介紹了下,“這是初姐兒的大舅母,娘家是漕運副指揮使吳家。”
漕運副指揮使,對很多人來說,那是天大的官職,手中有實權又富得流油。
看向鄭家太夫人眼神都變了,能娶上這樣的兒媳婦,真是天大的好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