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通跟在蔣南笙身側從花廳中出來,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一出門還打了一個酒嗝,“五爺說的家宴,還果真是如此簡單的家宴。”
寥寥的三五桌席麵,還要算上家中年歲小的晚輩們,就像是尋常大戶人家,再簡單不過的一餐飯一般。
蔣南笙聽聞緩聲回道:“三位老夫人是母親的牌搭子,上門來哪裡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也虧的鄭老夫人和嶽母前來,方才知曉我夫人有了身孕,倒是成了送給母親最好的賀禮。”
庭院中,宮裡出來的內侍和護衛們,站在那裡口中呼出一團團的霧氣,麵上卻是喜氣洋洋的。
國公夫人的壽宴,他們不僅跟著吃了一桌的席麵,賞錢上也是不含糊,哪裡有不高興的道理。
行至妙音堂時,一同從宮裡出來的眾人,就要消失在前麵的拐角處。
黃通腳步輕頓看向一旁蔣南笙說:“安平縣主有了身孕可是大喜事,臣在宮中都聽到這個喜訊了。
五爺怎麼沒給翊坤宮的主子報個喜,不然今日臣就便是恭賀老夫人雙喜臨門了。”
他今日來,便是給蔣老夫人送賀禮的。
定國公府是淑貴妃的娘家,國公爺更是陪著先帝打天下的老臣,可謂是貴不可言。
這當中有聖上的賞賜,還有坤寧宮皇後娘娘的,既然帝後都有賞賜,自然免不了翊坤宮淑貴妃讓帶回來的東西。
他一個人辦了三個主子的事,才得以在蔣家受到禮待,聖上交代的也自是看的一清二楚。
蔣南笙聽聞淡然一笑,回道:“男女成婚便是為了繁衍子嗣,哪裡算得上什麼大喜事。倒是勞煩公公,把這個消息帶給淑貴妃。”
說話間,黃通已經被蔣五爺送到了正門處,他行了作揖禮,“五爺請回吧。”
蔣南笙看著馬車消失在街角,轉過身,朱紅色的大門在他身後緩緩合上。
陽光隨之在縫隙中一點點消失,也阻擋住門外行人,對這個家族的輝煌和榮耀的遐想。
他沿著平整的青石拾階而下,從建築的陰影處走向光亮,隻有短短的幾步遠距離,卻是能讓人感受到兩種不同的溫度。
何遊跟在主子身旁輕聲說:“五爺,您說聖上知曉夫人有身孕,和給鄭將軍下的那道密旨,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從宴息處出來,王氏直接回到鬆濤苑。
在自己的正房裡靠在羅漢床上,大丫環代巧給她捏著小腿,忙活了一個上午,好像到最後有太多的不儘如人意。
王氏喝了口茶心中舒服了些,看著手中的青花壓手杯,覺得這才是世家主母應有的製式派頭。
“那個什麼奶茶,奶茶杯,簡直就是有些上不得台麵。”
說這番話的時候,王氏眉眼間的溫和消失,杏眸輕抬,和平日裡判若兩人,不怒自威。
世子爺蔣南懷走進來,坐在她對麵的官帽椅中,隨口問道:“什麼上不得台麵?”
王氏收起腿,整了下衣裙下擺,端坐在羅漢床上,笑容溫和,“世子爺怕是聽錯了,妾身在說今日宮裡來的宣旨太監黃通,他好大的派頭和排場。”
蔣南懷聽聞輕哼了聲,“還不是五弟給了他麵子,哪裡需要親自送一個太監出門。”
定國公府是什麼樣的門楣,他將來是要承爵的。這樣想,由五弟去送客也是再合適不過的。
他這話一出,王氏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
黃通來定國公府,代表著帝後,還有淑貴妃來給母親送壽禮,皇家威嚴怎可藐視怠慢。。
想到父親母親對她說過的話,王氏現在隻盼著長子能回到盛京,不要再外派出去。
蔣南禮想到來的目的,麵色變得有些不虞,開口質問她:
“夫人為何沒有給嶽父和嶽母下帖子?若是黃通把今日看到的告訴了聖上,豈不是會誤會,我這個世子爺不重視母親的整壽!”
王氏又喝了口茶:“大皇子去行宮療養的消息,是一早才傳出來的。母親五十整壽不大肆操辦,也是公國爺和國公夫人點頭同意的哪裡又有出爾反爾的道理。”
蔣南懷聽了她的解釋還是不滿意,有些咄咄逼人問道:
“那為何鄭家人會來?他們也是親家。我這不是被五弟狠狠地壓了一頭?讓那幾個同母親交好的老夫人怎麼看?傳到聖上口中,又會怎樣的想我!你有沒有為我考慮過?”
王氏歎了口氣,卻是沒有命下人給他上茶,她可不想讓人再看了笑話去。
耐著性子問他:“世子爺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嗎?還是工作中有不如意的地方?”
他進門後反複提及到蔣五爺,還有父親,必然發生的事情同他們其中一人有關係。
蔣南懷看著她,試探性的問:“嶽父沒有和你說?”見她一副不似作假的模樣,繼續說:
“宣平侯惹了些麻煩,聽說是得罪了錦衣衛秦朗秦大人。雖然博哥兒的婚事作罷,咱們多少同謝家走的近了些坤寧宮那位身子也不太好,秦朗和鄭家淵源極深,又是天子近臣”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