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彎著腰,小心翼翼地扶著趙旭站起身。而後他抬眼看向陳皇貴妃,開口回道:“回娘娘,先皇傳位遺詔上的新皇是二皇子的名諱。”
說完他直起腰身,雙手交疊站在二皇子的身後。
陳皇貴妃身體陡然緊繃,雙眸圓睜,脫口而出:“不可能!”
陳正德緩緩走上前,站在陳皇貴妃身後的他麵色凝重,雖未言語,但滿臉的不可置信與驚愕表露無遺。
趙旭扭過身,垂眸冷冷地看著陳正德,沉聲道:“父皇的龍體就在龍榻之上,眼下又有傳位遺詔,試問陳將軍還有何疑問?”
陳皇貴妃憤然站起身,顫抖著手指向靜貴妃和二皇子,一臉篤定地喊著:
“那份遺詔是假的!一定是你們把聖上的遺詔給篡改了!”
她曾親眼看到先帝書寫的傳位遺詔,不由得看向大太監王喜,指著他質問:“是你?!”
曹皇後也從地上緩緩站起身,看著眼前的一幕,眼神中滿是恍惚。
聖上生前屬意於三皇子,她怕自己太後的位置坐不穩固,便聯手靜貴妃和二皇子,在宮宴上打壓陳皇貴妃。
為的就是絕了讓陳皇貴妃做三皇子養母這一條路。
眼下傳位遺詔在手,二皇子繼承皇位一事,已無力回天。
曹皇後看向皇子的方向,三皇子盤腿席地而坐,豎起一隻手口中振振有詞,好似殿中發生的爭執,在他眼前耳邊不曾存在一般。
靜貴妃站在兒子身後,微微仰著下巴,眼中儘顯得意之色,開口吩咐道:“皇後娘娘弑君,陳皇貴妃毒害皇嗣人證俱在。來人!將她們二人關進冷宮!”
為了這一天,她等了太久了。
陳正德抬手擋在陳皇貴妃身前,大喝一聲:“我看誰敢!”
他看向秦朗使了個眼色,守在殿內殿外的錦衣衛們,紛紛舉起手中的繡春刀。
執紅纓長槍的金吾衛,和舉著繡春刀的錦衣衛們,在正殿對峙上,場麵一觸即發。
養心殿的大門敞開著,門外紛紛揚揚的雪花如鵝毛般飄落,由遠而近的黑影越來越多。
京衛指揮司的鐵騎營,把整個養心殿圍了個水泄不通,圍牆上的弓弩手,正對著正殿方向。
二皇子負手而立,站在金吾衛指揮使身後,冷聲道:“難怪陳皇貴妃這般有底氣,原來是和錦衣衛沆瀣一氣!”
他轉而看向秦朗,冷聲問他:“秦大人,你這是要幫助陳家謀朝篡位嗎?”
秦朗站在那裡,麵上沒有什麼表情,“錦衣衛僅聽聖命。”
這養心殿中,不久前病逝的建元帝,龍體還在龍榻之上。傳位遺詔上的儲君二皇子,聽聞麵上閃過一抹懷疑神色。
陳皇貴妃站在陳正德身後,看著秦朗命令他:“秦大人是先皇近臣,自然知曉聖上屬意於哪位皇子。秦大人,還不過來保護本宮和三皇子!”
陳正德抿著嘴角,一臉嚴肅:“聖上方才歸天,屍骨未寒,二皇子就要殘害皇後娘娘,陳皇貴妃。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可見那道傳位遺詔的真實性。”
趙旭唇角微微勾了下,厲聲道:“多說無益,陳正德協同陳皇貴妃勾結錦衣衛意圖謀害新皇,把他們給孤抓起來。”
殿內的金吾衛和錦衣衛瞬間打作一團,金吾衛指揮使抄著手中長槍,同陳正德打鬥起來。
金吾衛指揮使是從刀山火海爬上今日的位置,槍法狠辣刁鑽。
陳正德一身禮服,手上沒有趁手的武器,又沒有甲胄護身,不僅傷不到對方分毫,還被打得連連倒退。
一眾人從正殿打到院子中,牆外的馬蹄聲清晰可聞。
陳正德心下愕然,不知道這皇城內有多少被二皇子策反之人。
眼下二皇子手中捏著傳位遺詔,就是沒有車輪戰把他拖死,他也是師出無名,反倒真的落下個謀逆之罪。
想到隱藏在通州行宮的那些私兵,他不知是該可惜還是慶幸的好。
趙旭皺著眉,心中暗想為何常信還沒有帶著人過來。他側頭順著湧動的人群,看向養心殿的偏殿。
他讓人去把國公夫人和蔣五夫人帶出來,不知那些人成功了沒有。
偏殿內的女眷們,聽到外麵刀劍相向的聲音後,順著窗扇上的木質雕花往外看。
“是金吾衛和錦衣衛打起來了!”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要把我們關在這裡?”
…
殿內的女眷們,此刻依舊沉浸在對小太監之死的震驚之中,一個個麵色蒼白如紙,驚恐萬狀。
她們紛紛逃離,仿佛蔣家人是洪水猛獸,生怕被波及。
而此時外麵又傳來打鬥聲,眾女眷更是嚇得不輕,躲藏在殿內的角落裡,不敢露頭。
周老夫人聽到聲音後,睜開眼睛側頭朝外麵看去,隨後在兒媳的攙扶下站起身來。
她與宋家老夫人對視一眼,便帶領著一眾女眷,朝著顧瑾初等人所在之處走去。
蔣老夫人見到她們走過來,神色自若地開口道:“今日這除夕宮宴,恐怕是一場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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