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驟然離世,新皇尚未登基且根基不穩。三皇子坐在那裡,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本能的,在殿中尋找信任之人。
張閣老官服外套著素服,頭發花白的他,戰戰巍巍一臉決絕的跪在三皇子身前。
他口中的妖道韓介,曾是大皇子也就是先帝特封康親王的幕僚,更是同曹皇後關係甚密。
康親王生前的身體都是由韓介調理,先皇服用的固元丹,更是韓介煉製,再由曹皇後獻給先帝的。
張閣老此番聲討妖道韓介,無疑是在打曹皇後的臉。
三皇子趙煜雖有傳位遺詔,是新皇不二人選,在沒有登基繼承大典之前,在乾清宮的他並沒有坐在龍椅之上。
他的名諱,和後宮的眾位妃嬪們,依然是先帝在世時的稱謂。
趙煜麵色淡然,一串佛珠被他攥在掌心,垂眸似若有所思。
張閣老的話一出,乾清宮大殿的幾位大臣們,相互凝視,議論紛紛。
曹皇後端坐在龍案旁的椅子中,目光在下方群臣身上掃過。往日裡溫和端莊的麵上,淺淺的哀傷讓她儘顯疲態和蒼老。
戶部尚書傅池麵容嚴肅,站出來反駁道:“張閣老此言差矣,韓介韓先生乃是康親王幕僚。康親王自小體弱,而韓先生一直以來忠心耿耿,不止一次將康親王字鬼門關拉回。”
傅池是曾經建議先帝,立嫡長子為儲君呼聲最高,最執著堅持的大臣之一。
曹皇後微微蹙眉,神情悲痛,“康親王薨逝,和先帝駕崩皆是天意本宮作為他們的生母和枕邊人,自是比任何人都要傷心悲痛。”
“皇後娘娘請節哀,保重鳳體!”楊大學士站起身,拱手躬身說道。
卻也是言儘於此,對殿前爭論,不發表自己的意見。
曹皇後聽聞點點頭,強忍情緒接著說:“怎好無端的猜忌怪罪於韓介?畢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僅聽聖命。
張閣老此舉,分明就是彆有用心,是想把矛頭轉向本宮,是在欺辱我這個喪夫又失去獨子的未亡人嗎?”
一旁有大臣說,“皇後乃是後宮之首,皇子和皇女們都要尊稱您一聲母後新皇登基後,您是這後宮中唯一的皇太後。”
陳正德看向說話之人,冷哼一聲,“皇後的皇太後之尊是毋庸置疑的,反觀爾等,這般維護那妖道,莫非與他同流合汙?為了二皇子逼宮助紂為虐?”
二皇子勾結扶桑人證據確鑿,又曾做出逼宮一事。眼下誰同這個案子牽連,都是必死無疑。
傾向曹皇後的幾個大臣,頓時變得鴉雀無聲起來。
張閣老再次對三皇子提出請求:“請新皇下令將韓介捉拿歸案,嚴加審訊,以正國法,給百姓一個交代,以慰先帝和康親王在天之靈!”
趙煜聽著他們喋喋不休的爭論,微微皺起了眉頭。心中大致明白,這場爭論的背後,無非就是前朝黨派之間的抗爭。
起因便是陳皇貴妃,還有陳家,眼前的這個陳正德棄武從文,而引起的動蕩。
張閣老看向新皇,在心中暗自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