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老夫人坐在上首羅漢床上,身旁的小幾擺放著一盞還冒著熱氣的茶,茶香嫋嫋,冉冉升騰。
她拉著顧瑾初的手,目光落在她今日裝扮上,笑著問她:“……怎麼一副要出門的打扮?”
顧瑾初眼中含笑,輕聲回道:“五爺今日無事,等下他準備送我回外祖家待上幾天,過來也是同母親請示一番。”
蔣老夫人微微點頭,臉上帶著笑意,“鄭尚書回京,理應回去一家團聚的……眼下家中無事,你腹中雙胎也已經坐穩,瑾初不妨多陪伴親家母幾日。”
顧瑾初乖巧地點頭應諾,雙頰染上一抹羞澀紅暈,宛如國公夫人花房中盛開得正嬌豔的海棠花。輕聲說:“五爺一早也是這樣叮囑兒媳的。”
一旁柳氏見她這般模樣,大家都是過來人,笑著調侃她:
“母親您那時總是擔心五弟,覺得他身旁沒有一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現在再看看這小兩口,幸福的跟蜜裡調油似的。”
這話說到了蔣老夫人的心坎上。
蔣五爺是國公夫人唯一的嫡子,他的婚姻大事,曾經幾乎成了蔣老夫人的一塊心病。
如今短短不到一年時間,不僅新媳婦進了門,眼下瑾初腹中還懷著雙胎。
每日看著如花兒般明媚,又討人喜歡的小兒媳,蔣老夫人心中自是歡喜不已。
顧瑾初抬頭看向柳氏,淺笑說道:“二嫂可不要打趣我……”
麵上的笑意加深,繼續說:“咱們蔣家的幾位爺,都是對家中嫡妻正室尊重得很。夫妻間琴瑟和鳴,禮讓有加,讓整個盛京城的婦人們都羨慕不已。”
柳氏狹長的鳳眸微微彎起,笑意盈盈,如春風拂麵般。
看著端坐在上首的蔣老夫人,“母親,您看五弟妹這小嘴兒甜得像抹了蜜。”
她笑得格外燦爛,二爺隻有她一個嫡妻,身邊連妾室通房都不曾有過。
夫君所有的寵愛和溫柔,都給了她一個人。
張氏垂眸,抬手輕輕撫上小腹。
她在心中暗自祈願這一胎是個男孩。
婚後兩年,她一直未能有孕,便做主給身邊陪嫁丫環開了臉。
那兩個丫環本就是母親為了給她固寵準備的,她們倒也爭氣,先後生下七少爺和八少爺。
孩子養在她身邊後,四爺就不曾再去過她們的房間,算是給足了她體麵。
她便想著這一胎若能是個男孩,不僅全了她兒女雙全的心思,也不枉費四爺對她的好。
李氏則是在心中不以為然,五弟妹這張嘴確實能哄得人心花怒放,但蔣家的幾位爺可不完全都是她口中那般。
鬆濤苑的世子爺在孝期還流連妾室塌上呢,她蘭苑的蔣三爺,雖是現在知曉妾室心思不純,可往日裡可是沒少因為妾室,給她這個嫡妻正室添堵。
就算是羨慕,也是國公爺,蔣二爺,現在又來了個蔣五爺,把正妻放在心尖手心裡寵著。
王氏想到什麼,臉上的笑意也變得有些勉強,就聽到柳氏提到了長公主的婚事。
李氏掃了眼大嫂的麵色,柔柔開口說:“皇太後下了懿旨,給長公主同鄭家三公子賜婚……咱們定國公府和將軍府可謂是親上加親。”
顧瑾初聽聞笑了笑,昨日新皇登基大典,期間發生的事情,建明帝和皇太後所下旨意,在官員還沒有回到家中,便已經在整個盛京城人儘皆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