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
“外祖父!”
顧瑾初的連續兩道稱謂,讓秦朗心中滿是歡喜,整個人仿佛飄在雲端,隻覺人生再無遺憾。
他與心心念念多年的女子終成眷屬,眼下不僅心愛之人懷了他的骨肉,繼女更是接受他,喚他一聲阿父。
想到不久後家中即將添丁進口,他不由得笑眯了眼。可隨即又懊惱起來,暗忖給瑾初的見麵禮是不是太過於寒酸。
蔣五爺站在顧瑾初身側,在她與嶽母寒暄過後,便對著鄭牡丹拱手,恭敬道:“母親。”說完微笑看向秦朗,微微點頭。
秦朗此刻滿心都在妻子身上,哪還顧得上蔣五爺的態度。他微微躬身,小心翼翼地扶著鄭牡丹,聲音溫柔:“牡丹,外麵天氣寒涼,我們去宴息處吧,嶽父嶽母和舅兄們都在等著呢。”
說罷,他眼角餘光悄悄瞥了一眼蔣五爺,眼神中帶著幾分得意。
仿若在說,即便你現在不叫我阿父,我也是你的長輩。
蔣五爺見狀笑了笑,伸手牽起顧瑾初的手,緩緩跟在他們身後。
顧瑾初看著母親和阿父相攜前行的背影,眼中滿是感慨。
幼時,她見過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們的恩愛模樣,心中滿是羨慕。
曾無數次幻想母親也能如此幸福。
如今,這畫麵終於成真,讓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鄭牡丹嬌嗔似地白了身旁的夫君一眼,眼底絲毫不見怒意,讓秦朗見狀嘿嘿笑了兩聲。
她鬆開夫君的手,轉而伸向身後的女兒。兩人並肩走著,鄭牡丹輕聲說:
“你三舅舅一家遷回盛京,你外祖父和外祖母可算能安心了。你三舅母和這盛京城裡的其他世家夫人不同,是個極好相處的人。”
母女二人因著有孕在身,腳步緩慢,不一會兒便與前麵的兩個人拉開了些距離。
顧瑾初心中明白,母親定是有體己話要與自己說。
果不其然,鄭牡丹微微壓低聲音說:“聞哥兒也在你外祖家,是我特意叫他來的……他這孩子,怕是不會主動與你說。等會兒你尋個機會勸勸他。”
顧瑾初微微蹙眉,輕聲問道:“可是我父親回來了?”
如今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那些與二皇子有牽連的官員家眷們,或斬首,或流放。
父親在這個時候回來,就不怕被牽連嗎?還是說有其他的目的。
鄭牡丹麵色平靜,隻是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煩:“……你父親病重,是他自己回來的。當初帶走的那些錢財,不到一年就揮霍一空。如今怕是活不長久……”
她微微歎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
在她心中,顧華年實在不配為人父。但畢竟夫妻一場,初姐兒又是他的女兒,她無法替女兒決定是否原諒這個生父。
顧瑾初聽到父親的境遇,先是一愣。
上一世,阿父為了給母親報仇,殺光了所有害過她的人。
父親的不告而彆,她雖覺得父親此舉不仁不義,但也算是給他自己謀了條生路。
如今聽到母親說他活不長久,心中不禁感歎,有些人終究無法逃脫宿命。
她蹙起眉頭:“母親,既然如此,您讓我勸聞哥兒什麼呢?”
鄭牡丹也皺著眉,低聲說:“你父親不僅人回來了,還欠了一屁股債。許是忌憚姑爺沒敢去定國公府找你,卻跑去找聞哥兒了。”
麵上的厭惡加深,接著說:“我是在巡店時,遇到聞哥兒去典當東西才知道的。聞哥兒那孩子心思重,命也苦了些。”
顧瑾初不用母親細說,也能想象出,父親利用孝道禮義廉恥,對著聞哥兒威逼脅迫的嘴臉。
“母親,我等下就找聞哥兒談談,這本就不是他該承擔的。”顧瑾初輕吐一口氣後說道。
短短的幾步路,她們母女不知歎了多少口氣。
鄭家的宴息處此時熱鬨非凡,屋內炭火劈裡啪啦地燃燒著,男女老少們各自圍聚,歡聲笑語不斷。
聽到下人的通稟聲,大家紛紛轉頭看向門口,隻見門簾被緩緩掀開。
蔣五爺和秦朗走進屋內,眾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們身上。
對於鄭家人來說,這二人都是新女婿。
鄭家老太爺和鄭老夫人端坐在上首的太師椅中,滿臉笑容。鄭三爺坐在鄭老夫人身旁的錦杌上,正笑著聽父母說話。
蔣五爺一眼便認出鄭三爺,是在新皇登基大典上有過一麵之緣的兵部尚書鄭文揚。
鄭三爺與鄭二爺是雙胎,五官相似,但氣質卻截然不同。
鄭二爺豪邁不羈,渾身透著一股匪氣。
而鄭三爺身姿挺拔,麵容清俊,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透著犀利與英氣。
鄭三爺不到四旬的年紀,經過沙場的磨礪,臉上卻不見滄桑,反而令人心生敬畏,又忍不住為其風采折服。
秦朗自年少時被鄭牡丹帶回鄭家,雖曾以家奴自居,但鄭家人向來寬厚,待他如親生。
如今他娶了鄭牡丹,與鄭家的關係更加親近。他恭恭敬敬地向嶽父嶽母和各位兄嫂行禮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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