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願來。
可想著，過幾天就要去京市了，算是提前道彆吧。
趁這個機會，也能將一切說清楚。
剛進屋，顧華榮劈頭蓋臉地來了一句，“喲，你還知道回來呢？”
顧深站在門口，冷眼看著，“你抽什麼風？”
顧辭也懵懂地看向爺爺，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我抽風？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說出去都好笑，你父親，我！竟是最後一個知道兒子考上清大的。”
沈檸與顧深對視一眼。
他們忘記了。
那天，極為巧合的是，郵遞員一次性將兩張錄取通知書送來了。
沈檸接過後，眉開眼笑地道謝，眼睛彎成月牙狀，嘴角向上翹起。
她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顧深身旁，兩人頭對頭翻著錄取通知書。
隨後，沈檸眼前浮現出，那天張秀蘭談起表妹表弟時，一臉羨慕的表情。
她迫切地想回大院，向其分享喜訊。
讓張秀蘭不用再羨慕他人，她女兒也很爭氣。
大院，張秀蘭手捧兩張錄取通知書，隻覺恍惚，她這是什麼命啊！
老天如此眷顧她！
她雙手顫抖地一拍，宣布道，“晚上不做飯了，我們去國營飯店好好慶祝一番。”
一來一回，等到家後，天色已晚，誰還記得去告訴顧華榮啊。
直到深夜，張秀蘭精神仍處於振奮之中，她一夜沒能入眠。
大清早，張秀蘭翻找了幾件仍算乾淨的衣服放進盆裡，便下了樓，其目的自然不是為了洗衣服，而是揚眉吐氣。
其中一些話，似乎意有所指，是對著何春芳說的。
何春芳看著張秀蘭神氣的樣子，她一言不發，隻悶頭洗衣服。
她更不想去參與這個話題，隻想趕緊洗完，回去照顧孫子。
高考這種事，本與她就沒什麼關係。
在李衛軍落榜後，更是與她半分錢關係都沒有了。
沒錯，李衛軍沒考上。
他早有預料，沒有教材供他複習的情況下，成功的幾率非常渺茫。
等意外知道李嬌嬌有教材後，他梗著一口氣，硬是沒要。
在短短時間，李衛軍已轉變了想法。
既然家人都靠不住，那他隻想要實實在在的工作，唯有在手中緊緊攥著，才是真的。
“你現在不也知道了嗎？”顧深淡淡地回應，他並沒有跟顧華榮分享喜悅的習慣。
況且，隻是早知道晚知道而已。
“那能一樣嗎？”顧華榮咬牙切齒。
“怎麼不一樣？”顧深不在意顧華榮氣憤與否，“據我所知，奶奶留下的那根金條，你給顧偉用了吧？”
顧深細想，顧家前後辦了兩場大喜事，加上後期贖顧偉，包括李嬌嬌向檸檸借錢等一係列事件，他都有所耳聞。
而這些，無一不是缺錢。
所以，錢從哪裡來的，不言而喻。
靠自己，顧華榮能有那麼大本事？
他不信。
提及此事，顧華榮心中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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