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年,春天雖至,卻還是下了幾場雪。
蕭樺走進來的時候,身上還帶著沁涼的冰雪的氣息。
一見到他,我便迫不及待的一連串的詢問,“樺兒,前線戰況如何?可有什麼新的消息傳來?你父皇的身體可好麼?”
蕭樺那亦如寒冰白雪般的麵孔此刻仿佛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陰霾,似乎散發出一種枯敗的氣息,言語亦是乾巴巴的簡單回答道,“皇後娘娘放心,父皇一切安好。”
“可是本宮卻怎麼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呢?樺兒,你告訴本宮實話,你父皇當真安然無恙麼?”
聽到我的追問,蕭樺微微垂下眼眸,沉默了幾秒。隨後,他依舊用那毫無波瀾的語氣將之前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父皇安好,皇後娘娘不必憂心。”
“他真的沒事麼?樺兒不要騙本宮?”
“兒臣怎會欺騙皇後娘娘。”
“這已是第四年了,本宮就連他的隻言片語都沒有收到過……本宮也唯有從樺兒這裡探聽一些消息了……”我邊說著,話語間不禁有眼淚滴落而下。
“兒臣知道皇後娘娘惦念著父皇,據兒臣所知,戰事正一直持續著,而且又是一場大戰在即,父皇應是將全部心神都傾注於戰事的指揮之中,因而暫時無暇分心旁顧。”
“真是這樣麼?”我半信半疑,“可是仗已經打了這麼久,什麼時候才會結束呢?”
“兒臣估計,這次戰爭應該就是最後的一場決戰了。”
“樺兒,你說,打完這一場仗之後,你父皇會凱旋而歸嗎?”
蕭樺又是默然,稍作停頓後,方才點了點頭,“父皇必定會凱旋而歸。”
夜,又冷又深沉。
我仍舊望著那件傾注了我無數心血而縫製的龍袍發呆。
“娘娘又是要看一夜麼?”旁邊的靈溪陪著我一起掉淚道。
“你去睡吧……”
“奴婢怎能睡得著呢……娘娘就放寬心吧……皇上征戰沙場那麼多年,從來都是戰無不勝。況且皇上那麼剛強厲害,像是任何事情都難不倒他似的,怎麼會出事情呢?”
“他就是再剛強厲害,也畢竟是血肉之軀,也會衰老,生病……他出征之前,身體就不太好了。韓太醫那個時候就說過,他的身體狀況實在是不宜出征的……可是我卻阻止不了他……”
此刻我心如刀絞,又是如此恐懼,我不敢想象,如果他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我的心該如何承受得了。
在這整個充斥著料峭寒意的春天快要結束的時候。
前線傳來了消息,靜怡公主的駙馬在戰鬥中身負重傷。
靜怡公主嚇的又進宮來向順妃哭訴。
而後順妃也是沉不住氣了。
“娘娘,現今前方的戰況堪稱慘烈至極,敵我雙方皆死傷無數。駙馬也在衝鋒陷陣之中受了傷,據從前線來人所稟報,他的傷勢十分嚴重,幾乎就是奄奄一息了……”順妃邊說邊用帕子擦著眼角不斷滾落的淚珠,“若是駙馬有什麼不測,靜怡該如何是好……”
“前線來人進京了麼?那麼聖上的情況如何?”我急忙問道。
順妃還是抹著淚的搖搖頭,“臣妾倒是尚未聽聞有關聖上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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