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隻見畫麵一轉,蕭雲天和葉沐璃二人已然來到寒淵城中心的天璿廣場,二人在廣場四周進行了一番查看。
隻見蕭雲天負手緩步繞行石鼎,目光依次掃過廣場四角的殘垣、地麵龜裂的紋路,指尖偶爾輕拂過斑駁的石壁,似在感知靈氣流動的軌跡。
他忽然蹲下身,指尖蘸起石縫間的黑塵——粉塵觸及皮膚的瞬間,竟如活物般蜷縮著化為青煙。
片刻之後,蕭雲天對葉沐璃說:“這裡靈氣雖被魔氣浸染,卻仍呈向心彙聚之勢……看樣子是一個適合布陣的地方。”
話音剛落便直接足尖點地旋身飛起,衣擺帶起的氣流卷走地麵浮塵,在半空停駐時俯瞰整片廣場,隨即又對葉沐璃說:“沐璃,用伏羲給你的人皇玉簡,將四周地脈節點標注出來——我要開始布陣了。”
“知道了,雲天!”葉沐璃應聲回答道,指尖淩空一點,懷中人皇玉簡化作金色流光飛出,懸於她掌心上方徐徐展開。
玉簡金光掃過之處,地麵依次亮起青色光點,如繁星般串聯成網狀,勾勒出隱於地下的靈脈走向。
隨即便看見他們二人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各自釋放出強大的靈力——蕭雲天在半空結印,五行混元之靈的強大靈力自指尖傾瀉而下,在周身凝成十二道旋轉的星環;
葉沐璃則以玉簡為引,金紋如鎖鏈般滲入地麵光點,所過之處黑塵退散,露出原本的青石板紋路。
當星環與金紋在石鼎上方交彙時,整座廣場突然騰起淡藍色光暈,如倒扣的琉璃碗般將魔氣隔絕在外。
此時他們二人使用的都是靈力,並未使用上神界的神源之力,而蕭雲天連混沌本源之力與宇宙元素之力也未動用——畢竟那些魔氣雖在侵蝕百姓,卻尚未觸及靈脈根基,以凡界靈力布下的淨化陣已足夠應對。
與此同時,傅雨淵的侍衛們舉著靈力燈籠在街巷間奔走,火光掃過斑駁的土牆與坍塌的草棚。
“天璿廣場布了淨化陣!沾了魔氣的都跟我們走!”
為首的侍衛踢開擋路的木柴,向陰影裡喊話。
暗處傳來窸窣響動,一個抱著獸皮縫製圖騰玩偶的小女孩探出半張臉,她額角的黑氣如蛛網蔓延,卻仍奶聲奶氣地問:“阿爹被那個墨色的怪物染上臟東西啦,能不能把爹爹身上的墨痕都洗乾淨呀?”
街道上,神誌清醒的百姓扶著牆根站出來,他們目光呆滯卻聽話地彙入隊伍,其中一位老婦邊走邊往兜裡塞石子:“給孫子搭石陣用……”
而更多被魔氣侵蝕的人則蜷縮在角落裡,一名青年突然從屋頂躍下,指尖魔氣凝成利爪:“提升修為的機會……你們憑什麼奪走?”
他撲向侍衛時,腰間的骨雕佩飾突然碎成齏粉——那是他成親時妻子用獸牙磨製的信物。
“是魔氣化心!”有修士甩出縛靈索,卻在纏住對方手腕時放輕力道,“你妻子在廣場等你!她每天都往你獸皮袋裡塞野蜂蜜!”
青年動作驟然僵住,眼底黑氣翻湧間閃過一絲清明。
恰在此時,廣場方向騰起的星光掠過他瞳孔,魔氣竟如冰雪般消融,他望著自己重新乾淨的雙手,忽然捂著臉蹲在地上痛哭:“秀秀……我竟想殺了你……”
更多衝突在不同角落上演:有人揮舞著木矛喊“修士要拿我們祭陣”,
人群中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幾個孩童拽著大人獸皮衣角,指向天際流轉的星光:“看!像阿娘編的星繩!”
侍衛們穿梭其間,時而輕聲勸慰,時而揮索製敵,卻始終未傷一人。
經過一番周折,侍衛們終於將被魔氣侵蝕的百姓聚至天璿廣場。
蕭雲天立於星台之上,抬手間金紋自袖口漫出,如蛛網般覆向人群——沾染魔氣較輕者,黑氣尚在皮膚表麵遊移時便已被星光灼散;
魔氣入體較深者則蜷縮掙紮,指尖魔紋如活物般扭曲,卻在觸及蕭雲天垂下的靈力鎖鏈時,如冰雪遇陽般層層剝落。
傅雨淵望著仍目光呆滯的人群,皺眉問:“為何他們仍是這副模樣?”
蕭雲天指尖輕揮,幾片金鱗落入百姓發間,化作光點鑽入眉心:“魔氣已除,但心竅仍被濁氣淤塞。”
他取出刻滿巫紋的獸骨玉簡遞給傅雨淵,玉簡邊緣還凝著未乾的靈力露珠,“按這玉簡上的法子,用玄龜血混著星草汁煉丹,每日喂服一枚,三月後自會清醒。”
傅雨淵指尖拂過玉簡,紋路裡突然映出深海巨龜的虛影,卻未多問。
他望向廣場上席地而坐的百姓,其中一位老婦正將撿來的石子按北鬥形狀擺成小陣,渾濁的眼珠映著蕭雲天衣擺間流轉的金紋。
話音未落,廣場邊緣突然傳來騷動——幾個淨化後的青年互相攙扶著走來,其中一人捧著從廢墟裡撿來的陶碗,碗裡盛著渾濁的野蜂蜜:“大人……這是給秀秀的……”
蜂蜜表麵浮著的金粉,正是蕭雲天方才渡入他們體內的靈力。
傅雨淵接過陶碗時,發現碗沿刻著歪扭的“安”字——與昨夜他帶人鑿刻的石樁紋路分毫不差。
他忽然想起巷戰中那個自傷手腕的侍衛,此刻正靠在石柱旁給孩童編草螞蚱,袖口滑落處,一道真正的舊傷正被星光溫柔舔舐。
“傳令下去,”他轉身對候在一旁的修士們抬了抬手,靈力燈籠在暮色中依次亮起,“除了煉丹,再給每戶送三斤粟米、半塊熏肉。”
“三個月後……要讓他們睜開眼時,能聞到飯香。”
此時,那些侍衛按照傅雨淵所說,立即去執行命令。
蕭雲天和葉沐璃見北境事務已畢,便向傅雨淵道彆,準備返回流雲山脈——人皇宮殿。
畢竟監視域外星係是重中之重,而葉沐璃身為人皇女帝,也需回宮處理政務。
傅雨淵見二人要走,自然不好挽留。
簡單寒暄幾句後,蕭雲天和葉沐璃便在傅雨淵和一群百姓的目光中,朝著寒淵城城門口走去。
然而當他們剛走出城門,蕭雲天的識海之中便傳來了葉淩軒的神念傳音,隻見那聲音說:“蕭大哥,我們在滄瀾星域的邊緣地帶,通過觀星台發現銀河係外圍的某處宇宙區域,似乎聚集了許多各種各樣的靈舟戰艦。”
“靈舟戰艦,可看清他們戰艦上麵的標識了嗎?”蕭雲天聽到葉淩軒的神念傳音之後,立即用同樣的方式問道。
隨即又對身旁的葉沐璃說:“看樣子,我們要儘快回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