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是昨晚鎖門起到了作用,千鶴第二天上體重秤時,體重沒有在增加,反而掉了一斤。
千鶴高興地想要告訴月海,但是看了一圈,家裡沒人。
原以為月海隻是出門去了,一會兒便會回來,但是過了一個早上,再加上將近一個下午的漫長等待,成田一郎都回來了,月海還是沒有回來。
月海即將臨盆,此時此刻又聯係不上她,成田一郎心急如焚,“小鶴,小海有沒有說過,她今天要去哪裡?”
千鶴的整顆心都沉著,“沒有,我早上醒來之後就沒有看到她。”
“這樣,你在家裡等著,我出去看看……”成田一郎擔心地坐不住,忽然電話響了,成田一郎激動地接起來,可那不是月海,是醫院。
病房安靜的不像話,愈發顯得昭示人生命的儀器聲響亮而駭人。
白布蓋著一具沒有生氣的軀體,千鶴怎麼也不敢相信,躺在那裡的人是月海。
送月海過來的人,是秋山家眾多司機裡的一個,千鶴認得他,茫然地抓著對方的手臂,“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海醬……到底怎麼了?”
那人卻猶豫著不知如何開口,“小姐,我也不太清楚,我隻知道柊小姐她今天過來,說要把小姐帶走,以後不會再送小姐回家了……”
“之後呢!”千鶴的手在不斷發力,抓得司機手臂生疼,“之後到底怎麼了!他們到底對海醬做了什麼!”
“不是的!”司機驚慌失措,“是柊小姐下樓的時候,踩空了,摔下樓梯的時候撞到了後腦勺,我們是第一時間就送她來醫院的……”
成田一郎一聲聲求著醫生救救他的妻女,醫生告知他們,月海在被送過來的時候已經撞到了腦袋沒有了生命體征,他們能做的,也就是搶救一下她腹中已經成型的胎兒。
可是孩子一取出來,就沒有了呼吸,仿佛有感應似的,知道媽媽不在了,就跟著媽媽一塊兒走了。
所有人都在勸他們節哀,可是千鶴就像是魘住了,跪在地上死死地抱著醫生,一遍遍地哀求,“醫生,我求求你救救她,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老天爺我求求你,不要帶走我的姨媽……”
千鶴用了很大的力氣才站起來,踉踉蹌蹌地走著,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醫院的,刺眼的車燈照過來,她竟然又掉下了眼淚,哭著哭著,發出困獸一般的聲音。
月海的葬禮辦的很簡單,千鶴一身黑衣,站在成田一郎身邊,短短幾天,成田一郎好像突然老了十歲,胡茬長得亂七八糟,頭發也白了一大半。
一個三十幾歲的年輕人,忽地一下失了朝氣,原先挺直的脊背,如今竟也佝了下去。
千鶴沒敢看成田一郎的臉,更不敢去看他絕望的眼睛。
原來,他該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的。
對不起,對不起……
她在心裡說了幾千幾百萬個“對不起”,可是月海和晴美都回不來了。
葬禮結束,外麵的天空在下雨,千鶴站在靈堂外麵,這一刻她在想,為什麼死掉的人,不是她?
幾天之後,保險公司的人找上了千鶴,告訴她,“柊月海小姐在五年之前為自己買了一份人身意外險,受益人是柊千鶴小姐,請問您是柊千鶴小姐嗎?”
在聽到這些的時候,千鶴幾乎是淚如雨下,“我不要錢,我也不要出國了,我不要實現夢想,我要海醬……”
“媽媽,媽媽……海醬,對不起……”
她哭得聲淚俱下,沒有接受那筆以月海的生命為代價換來的巨額保險。
千鶴把這筆錢留給了成田一郎,這是她虧欠一郎叔叔的,可是再多的錢,都不能把妻女賠給他了。
從月海的家出來,千鶴回了一趟秋山宅,她想要回去找自己的證件和手機,之後就離開這裡。
再度回到秋山宅,千鶴收拾了幾件衣服,找到了身份證,手機應該在秋山靜江那邊,她沒想過偷偷拿回來,反正秋山靜江希望她離開,千鶴索性大大方方地去找秋山靜江要手機,她要離開這個城市。
和她想的一樣,秋山靜江在聽說千鶴要離開時,假情假意地關心了兩句,之後就讓人把她的手機拿了過來,還給了千鶴。
千鶴拿上手機就要走,出門卻遇上了秋山律彥,他一把抓住千鶴,“小鶴,你要去哪裡,你不能走……”
“滾開!”千鶴抗拒著他的觸碰,惡心的要命。
秋山律彥為了留住她,索性什麼都一股腦地說了,“小鶴,你姨媽的死不是意外,是因為踩到了樓梯上的玩具,才摔下樓的!”
真相赤裸裸地攤開在千鶴麵前,她腦子裡的那根弦好像斷了,很快地截取了他話裡的重要信息,“玩具……你是說,秋山明光的玩具?”
千鶴猛地甩開他的手,衝向了秋山明光的房裡,拽住這個年紀尚小的孩子就往外走,她的表情太過駭人,傭人們竟然沒有一個人敢攔住她。
見狀,秋山靜江怒斥道,“你們都是死人啊!快攔著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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