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喜歡享受奢華的夏曉珊不同,花熇嫣更喜歡親近自然。她獨自出了福星苑,向著酒店大門方向走了兩步後,想起禮賓員說的話,她又調頭向山頂走去。
大雨初停,烏雲散去,天空格外深邃。
漫天的星鬥,放著熠熠的光芒,在微風中俏皮地眨著眼睛。山頂上,隱隱約約有座亭子,掛著串串彩燈。彩燈流光閃爍,彷佛在向花熇嫣招手,又像是回應天上的群星。
雨後的空氣清新,出來散步的遊客很多。花熇嫣隨著上山的遊客,很快登上山頭,來到亭子前。這是一座三重鬥簷的四角亭子,亭子鬥拱下的匾額上刻有篆書大字:麒麟閣。
閣子裡有幾位遊客,散坐在排椅上,聊得熱火朝天,聲音傳出很遠。
花熇嫣輕輕走進麒麟閣,站在排椅外麵,手扶著欄杆,向遠處眺望。北鬥七星橫亙北部天空,鬥柄垂下,指向東南方。星空之下,群山連綿,黑黝黝地,聳立遙遠的地平線上。偶爾有些亮光閃過,卻分不清是流星,還是山中的磷火。
山腳下環繞著一條高速公路,不斷地有車輛飛馳而過。花熇嫣認出來了,這條高速路,正是她倆跨過風陵渡後,彙入秦川郡的道路。道路外側,緊貼著道路就是大河。大河蜿蜒從北方衝蕩而來,在這山包下,折向東流。從山上看去,大河的水麵非常寬闊,隱隱有河水激蕩的聲音傳來。
花熇嫣正在凝神細聽河水聲,身後兩位遊客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跳到她的耳朵裡。
“老張,你聽新聞了沒?那邊的平陽郡發生了五級地震,就在今天中午。”
“五級地震?不小了,有死傷沒?”
“新聞沒報道死傷。不過,那邊老房子多,傷亡肯定有。新聞上說地震引起東河煤礦垮塌,有礦工埋在裡麵了,暫無人員死傷。”
“哎吆,幸虧我家娃兒早就離開東河煤礦了。礦工要是埋在礦洞裡,那還活個錘子!”
兩人的對話,勾起了花熇嫣的心思。平陽醫院的喧囂,小熙的淒楚眼神,又在她眼前回蕩。花熇嫣忍不住把目光投向遠方,仔細辨認平陽郡的方向。然而,黑沉沉的遠方除了無言的群山,還有山頂天空中閃爍的星鬥,再也看不到什麼。
花熇嫣仰頭望著北鬥七星,默默禱告,求北鬥星君保佑小熙母子平安。她閉目默默禱告了三遍,睜眼看時,北鬥中天權星忽然大放光芒,光華連連閃耀,好像是在向她致意。
花熇嫣覺著看花了眼,急忙揉揉眼睛,定神再看。沒有什麼神光,那北鬥七星依舊發著清冷的光,掛在半空中,與平時的樣子沒有分彆。
花熇嫣看到麒麟閣的前麵還有一座亭子。與麒麟閣相比,向北突出一些,淩虛架設在大河之上,像一隻飛鳥,巡視著大河。顯然,在那座亭子上,更利於觀賞群山與大河的夜景。不過,那座亭子,並沒有亮起燈光。無所謂,沒有燈光,更適合看景。她轉身出了麒麟閣,向前麵的亭子走去。
遊客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來:“老張,你看到沒,剛才有道藍光照在那女娃娃身上?”
“你也看到了!額的天爺,我還以為看花眼了。哪裡來的光?”
“不知道啊。咱們下山吧。桃林塞自古就是埋死人的地方,這地方邪性。”
“這地方還沒有對岸的風後陵邪。哎吆,磷火就是藍光,額們,大晚上的彆說邪乎話。不好了,渾身發冷,彆,彆說了,快走,下山下山。”
花熇嫣聽得好笑,回頭再看麒麟閣裡的遊客。閣子裡空空蕩蕩,遊客們行動迅速,一轉身的功夫,走得乾乾淨淨。
走了一段路,基本上沒碰上遊客。等到花熇嫣意識到遊客越來越少,便想看看時間,如果太晚了,就回福星苑。她一摸,壞了,忘記帶手機了。手機沒帶,萬一曉珊找我咋辦?還是回去吧,彆讓夏曉珊擔心。
花熇嫣沒有走到前麵的亭子,就折返回去了。下山的路,她走得很快。沿途也沒有遇上什麼遊客,估計比較晚了,遊客都散了。
她剛一回到福星苑,夏曉珊就迎上來。她舉著花熇嫣的手機,嘻嘻笑著:“你倆真是心有靈犀,他剛剛打過來,你就回來了。”
“誰呀,這麼晚了?”
“還能是誰,是你的小情郎博哥哥。”夏曉珊故意嗲聲嗲氣,把“小情郎博哥哥”說得酥媚入骨,不僅逗笑了花熇嫣,連手機裡也傳出李博的笑聲。
“師兄,你找我有事?”
“熇嫣,我聽曉珊說你們在桃林?你們跑那邊乾嘛去?”
“曉珊想出來逛逛,我就陪她出來了。”
“哦,桃林塞那地方沒什麼好玩的。益州好玩的多,你倆來益州逛唄,在哪裡逛不是逛!來益州我倆陪著她逛個夠。”
夏曉珊在一旁大聲回答:“學長,我可聽見了。我們明天去西京玩玩,然後就去益州找你。我們去要吃喝玩樂一條龍,你買單!好不好?”
“好啊,求之不得。從西京到益州交通方便,打飛的一個多小時就到了。不像桃林塞,那地方連個機場都沒有,乘火車也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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