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曉珊十分自信,她這是第三次正式講她的“建橋偉業”。這一次,她講得更有條理,更加生動。曲楠楠安靜地聽著,沒有插嘴,任由夏曉珊儘情發揮。
差不多花了半個小時,夏曉珊才講完她的計劃。曲楠楠聽得出了神,不知不覺中身子斜靠飛機的機身上,呆呆地望著窗外麵的雲海,一點反應也沒有。
夏曉珊等了一會兒,才小聲地問:“曲主任,曲主任,我講完了,是好是孬,你高低給個話兒吧!”
“啊哦,講完了?!好好好,曉珊,以後你彆曲主任的叫了,叫我楠姐就行。”
曲楠楠答非所問,夏曉珊一笑:“楠姐,你覺得這方案可行嗎?”
曲楠楠一推機身,站直了身子:“精彩,真精彩。我是新區籌委主任,曉珊,實話跟你說了吧。這個新區籌備主任就是老常提前布的局。他到了關鍵時候,如果他想在仕途上再進一步,必須有拿得出手的東西。津陽新區就是關鍵的關鍵。唉,我和老常都擔心它不獲批啊。現在好了,我看到了希望,他肯定也看到了希望。”
夏曉珊有點受寵若驚:“楠姐,你過獎了。這就是藍圖,離落地成實,還差十萬八千裡。”
“那咱們就共同努力,讓它早日成真。”
“楠姐,這種項目獲批以後,也耗時耗力,是場持久戰。我擔心它幫不上常樂書記多大的忙呀。”
曲楠楠哈哈大笑起來:“隔行如隔山,你在商言商,對官場裡的事兒不清楚。隻要在改選前搞定了新區項目,老常他入閣拜相就有八九分的把握了。敲鑼打鼓,要的就是一個場麵。曉珊,你的計劃是大手筆。我想,這就是為什麼他那麼欣賞你的原因。”
夏曉珊忽然悲喜交集起來。她從昨晚與常樂魚水之後,一直覺著是自己的美色征服了封疆大吏,卻沒想到還有這麼深的原因。如果,常樂不是因為好色,而是欣賞自己的才乾,才做出那番事,那麼她還真不知道該歡喜,還是該懊惱呢。
夏曉珊這麼想的,嘴巴就說出來:“楠姐,難道不是因為我長得漂亮,常樂書記他才…”
“你錯了,他不是好色之徒。他隻欣賞有…內容的漂亮女孩子。”
有內容?什麼叫有內容?這個曲楠楠,說的話一會兒乾脆直白,一會兒雲山霧罩的。
夏曉珊的軸勁犯了,她剛想追問內容裡麵包含什麼內容,房間門被咚咚咚敲得亂震。
門被打開,乘務長焦急萬分,聲音卻很低:“曲主任,不好了,領導他頭暈,眼睛看不清東西了。”
“啊,為什麼不早說?什麼時候的事?飛機上有醫生沒?”
曲楠楠的連環三問,就像三顆炸彈,震得乘務長連連倒退。曲楠楠沒等她回答,就著急忙慌地,奔向頭等艙。
常樂斜躺在椅子上,兩隻手揉著眼睛。
曲楠楠扶著他的胳膊問:“老常,哪裡不舒服了?”
“頭暈,眼睛花,看不清東西。不好,好像要失明啊。”
“趕緊找醫生,乘務長,你趕緊呼叫一下,問問乘客裡有沒有醫生。”
“領導他不讓。”
“老常,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麵子?快,趕緊問去。”
乘務長沒吱聲,常樂知道她在等。
常樂閉著眼,點點頭,表示同意。
很快機艙裡飄起清脆的女聲:“有位旅客突發疾病,哪位客人是醫生,麻煩到頭等艙來。”
連續廣播了幾遍,可惜無人應答。看來,同行的旅客中,沒有醫生。
曲楠楠問:“還有多長時間到上京機場?”
乘務長說:“還有半個小時。”
“讓機長快飛,越早到越好。”
常樂痛苦地嗷了一聲:“哦,不好了,我看到周圍都是藍光。你們看到沒?”
其他人,都沒有看到。常樂歎了口氣:“乘務長,讓機長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儘量飛快些。我這病來的不輕啊。”
乘務長去了,曲楠楠坐在常樂身邊,幫著他按摩太陽穴。
常樂摸著曲楠楠的手說:“楠楠,不用按摩了。現在,我的頭不那麼暈了,就是隻看到藍色,看不到彆的顏色。唉,出師未捷,身體先垮,悠悠蒼天,不隨我願。”
曲楠楠有點哽噎:“老常,你要挺住,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夏曉珊忽然想起花熇嫣,就說:“老常,我有個朋友醫術很高,我打電話問問她該怎麼辦,行不行?”
曲楠楠說:“趕緊打呀。讓你朋友準備準備,先到機場等著。”
夏曉珊摸出手機,打給了花熇嫣。
電話沒有打通,夏曉珊又打。
曲楠楠說:“老常,要不要讓鮑主任他帶著醫療隊去機場?”
常樂搖搖頭:“鮑通性子急,這個點了,他們應該到機場了。你讓他找醫生,那會鬨出大動靜的。算了,再等等看。如果病情加重,咱們直接去九零幺吧。”
“咱們就這樣傻等下去?!”曲楠楠嚷起來。
恰好,夏曉珊的電話打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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