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德沐和黃鎮疆,一個是老兵痞,一個是老官僚,滑不溜的。無論布蘭怎麼催促,他倆一聲不吭。此舉不僅掃了布蘭的興,更重要的是打了喬戎機的臉。
徐長卿眼見喬戎機變顏變色,急忙出來破局:“布蘭先生、花主任,喬總理是政務院常務副總,而政務院是不設正職的。他就是我們大家的直接領導。他還保持著軍人作風,他的話就是軍令。我、常樂、德沐,還有黃鎮疆,都會不折不扣的執行。花主任,你還要喬總理再作一次承諾嗎?”
花熇嫣不言語,她決定既然說錯了話,那麼就“一錯到底”,改來改去,讓自己瞧不起自己。她閉上嘴,鼓著腮幫子,把徐長卿晾曬在一旁。徐長卿眨眨眼,嘴巴張了張,又無奈的閉上。
喬戎機見花熇嫣不說話,眼睛盯著黃鎮疆和錢德沐,便明白這女子的性格執拗,很難輕易屈就。身份、權勢都不能逼她改變主意。既然對方不肯改變,那麼隻有己方作出改變了。
他指著錢德沐和黃鎮疆說:“快表態,熇嫣還等著。”
黃鎮疆說:“事到如今,我說實話吧。老領導,那兩座島必須炸掉。”
喬戎機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黃白變得青紫。他冷冷的問:“為什麼?”
“老領導,我曾經跟您彙報過的,您以前也同意炸島的。那兩座島下麵是錯綜複雜的蛇窟,裡麵的毒蛇成千上萬。而且都是那種報複性極強的毒蛇。老領導,這次為了救科考隊,我們闖進蛇窟,殺死許多毒蛇。將來,它們必定會報複。毒蛇會趁人熟睡時,悄悄咬死人。到那時,雲夢漁民的生命安全得不到絲毫保障。我們主政一方的,有責任提前消除隱患,所以,為了徹底消滅毒蛇,那兩座島必須炸掉。”
這個理由,從黃鎮疆知道喬戎機來了之後,就絞儘腦汁,幾經修改,終於能說服自己了。他想好之後,發了個信息給錢德沐,征求意見。錢德沐高興地誇讚真是奇思妙想,這次喬戎機肯定聽勸。
果不其然,黃鎮疆說完,喬戎機的臉色緩和了許多。
他低聲說:“口渴的很,鎮疆,弄杯水來。”
錢德沐這才想起來,喬戎機匆匆忙忙趕來,到現在連一口水都沒喝。
他笑著說:“工作失誤,事情再急,也不能忘了給領導泡茶。鎮疆,趕緊泡一壺好茶。”
“不用,還不到喝茶的時候,來瓶水就行。”
喬戎機喝了小半瓶水後,緩緩說道:“鎮疆,你長進了,知道除惡務儘的道理,也能從雲夢人民的立場考慮問題。我很欣慰啊。不過,留下兩座島,是大統領的意思。他親口說的,要我來阻止你炸島。大統領的話,咱們得聽啊。”
錢德沐忍不住又問:“炸島是昨天才下的決定,大統領是怎麼知道的?”
喬戎機笑了:“你又來了。我隻能說,你的疑問我感同身受。好了,彆墨嘰了,咱們聽大統領的。”
“老領導,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大統領高居上京,他隻知道我要炸島,可不知道為什麼炸島。所以,我不能遵命。等到那些毒蛇穿洞而出,四處尋仇時,再想炸島就晚了。”
錢德沐說:“對啊,喬總理,今早上就有大批的毒蛇闖入曲家瀆,咬死咬傷好些村民。”
“真有這事?你們早上說曲家瀆村民被咬,我當時不太相信。那些毒蛇這麼快就報複了?你們說的那些毒蛇狡猾了,彷佛刻意安排似的。”喬戎機有點懷疑。
所謂過猶不及,事情做過了頭,反而引起喬戎機的懷疑。錢德沐和黃鎮疆兩人心裡泛起同樣的念頭:不好,趕緊轉移話題。
錢德沐說:“千真萬確,那些深受其害的村民還跑酒店裡來,要我們儘快炸掉兩座島呢。哎,那些漁民您遇到過的。就是大廳裡的那群人。”
喬戎機側著頭問黃鎮疆:“大廳裡的那些就是曲家瀆的漁民?”
“是啊,他們知道領導聚在君景大酒店,所以跑來喊冤。老領導,咱們得聽從老百姓的呼聲。您說是不是?”
什麼叫睜著眼睛說謊,一點也不臉紅。錢德沐和黃鎮疆的騷操作,令花熇嫣無比震驚。她環顧四周,發現除了常樂知道內情,其餘的人都不知道。徐長卿和錢德沐是一夥的,即使他知道,也不會亂講。常樂被打,就像白龍魚服,反被蝦戲一樣,他為了維護顏麵,更不會主動提起曲家瀆漁民衝到酒店是為了打人的事。
花熇嫣的眼光,最後落在錢德沐臉上。發現他正在盯著她看。花熇嫣是這裡麵唯一能說真相,而錢德沐篤定花熇嫣不會說。花熇嫣一陣感歎:這都是什麼人,精於算計,寡廉少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