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毒的紅蛇,讓花熇嫣回想起,她和李博在莽嶺九蟒村,住宿時發生的往事。花熇嫣想起那條憑空飛起的紅色大蛇,心裡對王茜雲的忌憚又多了好幾分。這個女人不尋常啊,李博犯了什麼毛病,居然隔著數千裡,敢去招惹她。
三聲敲門聲過後,門外響起王茜雲的聲音:“花熇嫣,曲蓓蓓要見你。”
“好了,知道了。”
花熇嫣先看李博的毒解的如何。她發現巫奇耶還盤在李博的胸口處,努力吸毒液。巫奇耶盤成一小盤,頭埋在盤下,它的身體上隱隱冒著紅光。這種情況下,她不能放任何人進來。
花熇嫣喊道:“蓓蓓你等一下,我出去談。”
曲蓓蓓說:“葉子找來了,有新鮮的,也有乾枯的。新鮮的已經搗成泥了,乾枯的正在煮水。花姐姐,你要怎麼用它們治病?”
花熇嫣拉開一條門縫,從縫隙中滑出門外。
“新鮮的葉子泥外用,給被莽嶺紅錦咬傷的村民敷貼在傷口上。那些被雲夢王蛇咬的且打過抗毒血清的,用葉子煮的水泡澡,這樣不留後遺症。給我來一些,我給你爺爺敷上。”
曲蓓蓓問:“葉子水需要放涼了用嗎?”
“不需要,也等不及。燒開後兌涼水後,即可泡澡。傷到哪裡泡哪裡,等泡到水質發黑時,那麼就要更換新水。”
“明白了。”
“那就去辦吧,我這就去給七叔公敷藥。王茜雲,麻煩你繼續守門。”
“花熇嫣,李博他好點沒?”
“還在搶救,你好好守門慢慢等。”
花熇嫣手拿著搗爛的櫻桃葉和蛇莓的混合物,回到屋內。她先給七叔公的傷口敷了一層藥,然後把剩餘的放在桌子上。另一張床上,巫奇耶身上的紅光大盛,看樣子,他的解毒工作到了緊要關頭。
花熇嫣不敢打擾,又不肯傻等。她坐在七叔公身旁,拿起七叔公的另一隻手掌,輕輕點壓虎口穴,想刺激七叔公早些醒來。過了一會兒,她摸了摸七叔公的脈象。脈象由開始時促脈,轉為平緩,時不時還間雜著亂跳。
藥效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但效果很慢。花熇嫣皺著眉頭想:寸脈亂,心有淤塞,七叔公應該平時有心悸的毛病。
花熇嫣轉念一想:如果沒有的話,那麼莽嶺紅錦的毒性太強了,僅靠我的針灸和櫻桃葉子熬敷,很難拔除,應該讓奇耶給七叔公也解解毒。連續解毒,奇耶重傷初愈,能受得了嗎?
她扭頭去看巫奇耶,恰好巫奇耶扭頭看她。一雙妙沐與靈動的蛇眼相對,巫奇耶哈哈笑了兩聲:“哈哈,熇嫣,你的舊情郎的心壞了,裡麵全是怨氣。蛇毒與怨氣糾纏在一起,費了我九條大水牛二隻東北虎之力,才清理乾淨。”
“李博他活了嗎?”
“有呼吸、有心跳,死不了了。哎喲,累壞我了。他的毒特彆難解,剛才我都要放棄了,我想與其辛苦解毒,不如給他換一顆鮮活的心臟啊。”
“你淨胡說,哪能換心臟呀!”
“你我辦不到,有人能辦到的。你是不敢想象有些人的膽子有多大。哎喲喲,我乏透了,要眯一會兒,記住答應我的事。”巫奇耶說完,將身體蜷縮成卷,又變成了手鐲模樣,躺在李博的胸口上,沒了聲息。
花熇嫣急急叫了兩聲“奇耶”,而巫奇耶沒有絲毫回應。
花熇嫣用食指輕輕勾起巫奇耶,翻轉手指,向陽光處挑著看。這次休眠後,巫奇耶更像一隻沒有生命的金手鐲。在陽光下,那一層金色下麵透著紅紅的底色,彷佛是一隻鎏金的銅手鐲,被摸得久了,露出裡麵紫銅的底色來。
花熇嫣將手鐲套進右手腕,隨即過去檢查李博的狀況。巫奇耶沒有說謊,李博的心跳恢複了,雖然心動緩慢,呼吸微弱,但很規律。胸口的毒牙印,奇跡般消失了,周身的血斑也不見了。
好厲害的巫奇耶。平時看他做事粗躁,沒想到在生死攸關的時刻,他能抽絲剝繭,將無比複雜的毒液剝離乾淨。這份耐心和冷靜,比他的解毒本事,更令花熇嫣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