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船長搖搖頭:“沒有蟒蛇,我沒看見,哪來的蟒蛇?”
“哎,剛才是你被蟒蛇吐出來的,你忘了?蟒蛇還在那裡,你快看。”
大家順著常樂的手指去看:不遠處的河道,蘆葦花飄,水波蕩漾,茫茫渺渺,不見蟒蛇蹤跡。
布蘭笑著說:“常常樂,你看花眼了吧?他明明被一頭大大的水牛甩上來的,怎麼成了蟒蛇呢?”
啊!常樂大驚,急忙問:“布蘭,你剛才不是攀騎在蟒蛇頭上嗎?”
“沒有沒有,你的眼睛真有問題了,我明明騎在水牛脖子上,手攀著牛犄角嘛。蟒蛇的頭很小很小的”,布蘭舉起拳頭比劃著,又雙手做了一個掐腰的動作,“如果蟒蛇的頭像拳頭這麼大,那麼他的身子得像我的腰一般粗。這裡不是亞馬孫河,沒有那種巨蟒。”
說完之後,布蘭還不儘興,竟然抬起右腿,把拳頭往蕩下的大腿根部一塞,笑著說:“你看看,拳頭大小的蟒蛇頭,能騎嗎?如果比拳頭還大,我的上帝,他可能也沒見過。”
常樂常常自詡眼力過人,有非凡的識人辨物的本領,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布蘭的話。
常樂問曲楠楠:“楠楠,你看到剛才是什麼馱著布蘭先生?”
“牛啊,一頭老大老大的大水牛,牛犄角有那麼長,差不多跟我身高一樣長。”
“楠楠,你沒開玩笑?”
布蘭聳聳肩:“常常樂,船長說的你不信,我說的你也不信,你總該信你老婆說的吧?”
“眼見為實,難道我們看到了不同的東西?”
布蘭不想繼續談:“你們東大人講究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的,角度不同,可能看的東西不同。算了算了,彆糾纏這個,那個艦長,王茜雲救上來了嗎?”
少尉船長被問啞巴了。船翻了之後,巨大的水壓,把少尉困在駕駛室裡。他費儘了力氣,都沒有從駕駛室鑽出來。後來是一頭大水牛,用犄角頂碎了駕駛室的門,咬著他的衣服救出來的。水牛救出他來後,他窒息太久,幾乎要失去意識了,體力完全喪失,沒有能力再去救彆人。
布蘭一跺腳:“不好,王茜雲她肯定被扣在船裡麵。快救她出來。”
布蘭向下跑,要跳河去救人。
常樂喊住他:“布蘭先生,不必救了。她本就生命垂危,被扣在水下,這麼長時間了,早淹死了。”
“熇嫣要我照顧好她,我必須去救。”
曲楠楠說:“她是花熇嫣的情敵,你確定要去救嗎?”
“當然要去。”
常樂和曲楠楠雙雙拉住布蘭,常樂指著遠去的三條漁船:“如果我猜得沒錯,這三條漁船肯定是什麼人派來的。好狠的手段,好毒辣的心腸。他們竟然要我們給王茜雲陪葬。布蘭,彆去了,小心他們去而複返,此時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緊。何況,王茜雲是救不活的了。”
常樂久曆風雨,經驗充足,他不相信是那三艘漁船與快艇相撞是巧合。
布蘭望向河麵,他們乘坐的快艇已經完全沉沒,水麵上找不到一點點蹤跡。他隻好作罷。
沿河而上是花團錦繡的雲夢古城,沿河而下是煙波浩渺的雲夢澤。一輪西墜的斜陽,漂浮在遠處雲夢澤的波濤上,漸漸泛出紅光,隨著波紋,不停地搖晃。
太陽就要落山了。
布蘭問:“常常樂,那我們去哪裡?”
常樂問艦長:“小兄弟,這是哪裡?”
艦長向前指:“沿著河道,逆流而上,再往前二十多裡就是雲夢古城東水門;往那邊去,走雲夢澤,過五十多裡水道,就是君山島。這條河叫雲江,這裡是雲江口。”
“從曲家瀆開車過來得多長時間?”
“領導,這我不知道。我沒開車去過曲家瀆。我想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吧。”
“明白了,小兄弟你貴姓?”
“領導,我姓尤,我叫尤烈。”
“好的,尤烈,我記住你了。你去攔順風車,咱們先去雲夢古城。”
尤烈翻過隔離帶,跳到沿河的馬路上,開始攔截車輛。這裡地段荒僻,極目遠眺,來往兩個方向,半點車影子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