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淳更想說:美麗國是全球燈塔,駐東大的領事,那是燈塔尖兒上的人,我請不下來,要不,還是領導您親自來來吧。
話到嘴邊,杜小淳的話兒變了。
“領導,快十點了。皮切福德領事,早下班了。他們不隨便加班的。”
“小淳,你糊塗了。你隻要打電話告訴老皮切,說鋒刃科技的老總、新晉議員布蘭恩特在雲夢機場遇到刁難,他一刻不會猶豫,一定會親自去的。”
“領導,我說不說花熇嫣的事情?”
“男男女女的事兒,留給布蘭恩特自己說。咱們彆越俎代庖。”
“明白了,領導,我馬上辦。”杜小淳心說:還是領導夠雞賊兒,真有損招。
“一切辦妥之後,你還是請花熇嫣來三號院住。”
錢德沐和杜小淳從三號院出來,遇到從一號院過來的黃鎮疆。
黃鎮疆見麵就問:“他問花熇嫣什麼時候能來?”
錢德沐低聲說:“花熇嫣在機場被扣住了,還得過段時間能來。你說實話,李博死了、王茜雲落水失蹤是不是你動的手腳?”
“是我派人乾的。”
“真是你呀。你胡鬨啊。”
錢德沐看著妹夫,恨不得衝上去,給他兩個耳光。
“哥,這是你妹子怡然的主意。她安排了人手,在曲家瀆社區醫院動手,既能滅口,又能嫁禍給蘆屋道滿。哥,你還彆不信,真的嫁禍成功了。花熇嫣、常樂、徐長卿等人,還有那些在場的,都覺著是蘆屋道滿殺了李博。”
錢德沐又問:“那你們為啥還要製造交通事故,要殺死常樂、曲楠楠?”
“沒辦法,哪個王茜雲還有救活的希望。萬一她被救活,又恰好目睹李博的死因,我們的功夫全白費了。誰叫常樂、曲楠楠和王茜雲同船而行呢?”
“那後來的趙子豪是怎麼回事?”
“那是意外,不是我安排的。”
“真的不是?”
“哥,趙子豪是在逃殺人犯,我能安排了?還有雲夢的敬茶,我左右不了,你也左右不了。”
黃鎮疆一句話點到點子上。錢德沐無語了。是啊,大統領讓他空降湘湖,作為一省之長,他可以調動幾乎所有的行政資源和暴力機器。唯獨湘湖的敬茶係統根本不搭理他。一開始,他想不通,還發過幾次牢騷。後來漸漸想通了,也就更加害怕起來。
他明白了大統領是在搞權力製衡。他是一省之長,可偏偏有個台先壓他半頭。他的妹夫是軍區主官,衛戍區與湘湖有很大的重疊部分。如果再把湘湖敬茶體係交給他,那麼錢德沐將是湘湖名副其實的集行政、弓安、部隊大權於一身的土皇帝。
顯然,大統領不願看到那種局麵。因此,錢德沐上任兩年多,在省廳敬茶高官中,一枚棋子也沒有安插進去。甚至,在省局裡,他也沒有影響力。故此,才會出現劉天保不理杜小淳的事情。打狗看主人,如果看不起主人,那麼更看不起主人的狗腿子。
錢德沐還在沉思,黃鎮疆捅了他一下:“哥,我先回了,回去伺候你妹子。花熇嫣的事,你上點心,盯著些,彆出紕漏。大領導他正在晚香亭腕他的古琴,一會兒,讓花熇嫣走那條路,記住彆忘了。”
錢德沐點頭,目送黃鎮疆的背影,心裡想:就是製造了沉香亭邂逅,又能怎麼樣呢?花熇嫣顏值高、功夫又好,脾氣還不小。喬戎機太老了,縱然官高權重,也未必能入她的法眼。萬一他要霸王硬上弓,而她堅決不從,事情反而不美。如果事情真的演化成那樣,還不如不邂逅呢。
錢德沐忐忑不安,隻是沒奈何,回頭看了看一號院,朝著沉香亭的方向看了看,暗暗罵了一聲“老色鬼”。
他掉頭回了三號院,心緒依舊難平。他來來回回在院子裡繞圈散步,盤算著時間。屈指算來,那個皮切福德該到機場了,於是他坐下來,命服務員泡了茶,邊喝茶邊等秘書杜小淳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