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爌對一個妾室插嘴很不悅,掃了她一眼,突然老眼一瞪,“誰家的女子?老夫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賤名不足掛齒,妾身在詔獄見過韓閣老。”
韓爌馬上明白了,但他忘記是哪個公侯家,疑惑看向李騰芳,後者輕咳一聲,“這位是李姑娘,非黃冊之名,虞臣不要再提了。”
原來是英國公放到閹黨裡的那個侯爺,這是醋味上來了,老頭們身後就跟著一位乖巧的女子,剛才與兩位婢女到東屋臥室,把李開夏‘擠’了出來。
“李姑娘,老夫沒什麼惡意,陸天明有什麼話留下嗎?”
李開夏淡淡一笑,“閣老誤會了,楊妹妹乖巧可親、溫柔賢淑,老爺肯定喜歡,他沒留什麼話,但您也等不到人。”
“為什麼?”
“因為十天後,曹總兵也會出發。”
幾個老頭又看向曹文詔,老曹訕訕而笑,“下官乃剿匪總兵,得到晉中參與會戰。流賊目前大都在晉中周邊的大山邊緣,肯定會有一場戰事。”
“為何是十天後?”
“早去無用,他們沒有出山。”
“如同稷山邊緣的流賊一樣?”
“沒錯!”
韓爌突然低頭沉思起來,李騰芳、曹於汴、張久征未感覺到有什麼不妥,楊煊卻再次說道,“這些反賊竟然在瞞天過海,必須把這個王自用殺了。”
曹文詔沒說什麼,李開夏給他們放下一壺茶,轉身離開。
李騰芳給幾人倒茶,韓爌朝兩人擺擺手,示意楊煊出來說話,兩人從學堂後門出院,來到半山腰位置。
看著山穀中熱鬨的情況,韓爌越發陰沉,對身後跟上來的楊煊道,“暫時不要說了,所有人都以為陸天明主要事務在太原,但他一開始就認定晉南決定一切,單憑這份眼力已超越很多人,他走在我們的前麵。”
楊煊點點頭,“人一多思維亂了,我們想不到他如何破局,原來他在我們不注意的地方下手,大明朝沒有他這樣不受待見的皇命欽差,但他毫不為意,一個月後,他就會強行主導晉南事。”
“是啊!”韓爌歎氣一聲,“老夫也是蠢,他獲得六千人的軍心,那就獲得了一切,老夫若折騰,他該下死手了,可兵源從哪裡來呢,這裡隻能代表他有辦法留下,不會被排斥,募兵依舊不可能。”
楊煊突然咳嗽一聲,“兵源一定來自流賊,隻是我們不知道他如何降服流賊,如何讓流賊死心塌地,如何讓晉人相信流賊。
流賊八月進攻臨汾已成定勢,有沒有一種可能,陸天明放任他們劫掠,流賊搶劫三十萬石糧後,他從後麵追殺。
這樣既獲得生意需要的錢糧,又能絞殺大部流賊,還能清理糧商,進而掌控平陽府田產,獲得晉人的信任?”
陰謀論很徹底,但很合理,一切都圓回來了,韓爌眼神閃爍片刻,立刻斬釘截鐵道,“我們在自誤,必須真心談談,老夫與他彙合一下。你身體不好,那就坐鎮蒲州,暫時不要發動對他的圍攻,所有人都不能動,以免不可收拾。”
楊煊點點頭,語氣有點佩服,“他什麼都沒做,就讓咱們自己做出改變,單此能力,在京城錦衣衛屈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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