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與張宗衡想一塊了,他也在等著曹文詔。
門子通報後,張宗衡立刻清空議事廳。
曹文詔一進門,張宗衡就向他舉起自己的雙手。
掌心兩個山河印,左裁決,右鏢局。
曹文詔看著發愣很久,張宗衡舉得手都麻了,“文詔,知道什麼意思嗎?”
老曹怔怔點頭,“張大人是太行商號的人,可以接觸錢糧和兵事。”
張宗衡立刻放鬆下來,到旁邊用胰子把掌心的大印反複搓洗,擦乾手扭頭到主位咕咚咕咚喝水。
看曹文詔還愣在原地,連忙過去拽他一把,兩人到屏風後的餐桌談話。
“文詔,明日寧武關將會給大同送來百萬兩,大同十萬將官補餉兩月,西邊六個衛將會多補一個月,這是陸大人借商號的銀子,我們必須保證銀子發到士兵手中,所以騎軍需要與總督府屬官到每個衛發放。
…同時要下達強製命令,邊軍隻要執行軍令,我們就實現了完全控製,這些事必須在五天內做完,五天後,文詔必須完全控製大同,不服者格殺勿論。”
張宗衡快速把安排和計劃說了一遍,曹文詔經孔有德‘點撥’,理解起來很快,稍微一思索,立刻問道,“大同邊軍得換防,京營來守陽和口?”
啪~
張宗衡一拍手,“陸大人沒這麼說,但宋將軍決定這樣做,我們不能事事讓大人來決斷,必須臨機應變,麻英帶走西部班軍,我們不能真的擺空城,調陽和口邊軍去往西邊,勒令京營王樸進入大同,負責陽和口防禦,這樣就可以同時行軍,實現短期部署。”
“邊軍有餉銀自然有戰鬥力,糧食用代王的糧?”
張宗衡點點頭,“這個無需你來操心,本官會強行接手王府糧庫,先用了再說,交易的事你拖一拖,三天就可以,本官來搬空糧庫,把糧食放到府庫,代藩有三十萬石糧,足夠我們做大事。”
曹文詔摸摸額頭,這口氣好熟悉啊,突然又覺得不對,“本就是三天後贖回代王,你還需要拖?”
“啊?是嗎?那我們看形勢吧,最好拖一拖。”
“不能拖!”曹文詔搖搖頭,“大人把時間都掐好了,座山雕放回代王的同時,會釋放東虜密諜,您這邊想著時間寬裕,塞外遇敵就倉促了。
而且三天後察哈爾也開始南遷,他們的大帳快不了,估計需要十天才能進入山區,關鍵是他們也不能快,必須把東虜斥候從大山逼出來,讓東虜大軍看到吃不到,不得不尾隨進入山區。”
張宗衡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對對對,這是一個整體布局,老夫差點壞事,兵事還得靠文詔,這兩天行軍法強硬一點,一切就靠你了。”
“大人這是什麼話,末將何德何能…”
張宗衡搖手打斷他,“文詔,戰事結束,老夫會在大同很長時間,你也會在大同很長時間,咱們不需要扯淡,你需要什麼直接開口,老夫來配合,咱們固守幾年,等太行商號大軍練成,咱們具備主動進攻能力,屆時乃新的勢力,跟著陸大人名揚天下,不需要靠任何人。”
曹文詔深吸一口氣,“是啊,跟著陸大人才能做成事。馬副使呢?”
張宗衡笑著擠擠眼,“文詔猜猜?”
曹文詔一皺眉,張宗衡立刻笑著道,“算了,你也猜不到,馬士英去拿銀子了,明天才能回來。”
“銀子?為何不用代王的銀子?”
“代王的銀子?這是什麼話,銀子必須從寧武關而來,必須讓大同軍民都看到是陸大人的恩典。”
曹文詔敲敲自己的腦袋,看來孔有德猜的也不全對,陸天明做事虛虛實實,到處有備用手段,想想都腦殼疼,咱還是老實做騎軍的事吧。
張宗衡看他不說話,擺擺手道,“咱們也不用隱晦,有事直說就可以。文詔若沒有其他事,還是以控製騎軍為主,後天我們開始分發餉銀,直接發到千戶,誰敢克扣一點餉銀,直接軍法行事。”
曹文詔聽他這口氣,疑惑問道,“您就蹲在府城哪裡都不去?”
“老夫有更重要的事,明日副總兵麻英會到府城,西邊的餉銀可以直接給他,麻英知道銀子碰不得,北麵的就不一定了,需要你親自去。老夫得從殺虎口出關,與林丹汗見一麵,還得去寧武關打擂台,大同的事由馬士英配合你。”
曹文詔總算明白了,“跳過朝廷會盟,大人氣魄非凡,宣大從此由大人主持,皇帝都換不了大人。”
“哈哈哈~”張宗衡大樂,總算有人能分享他的開心了。
這破地方低三下四好多年,終於直起腰了。
曹文詔給他潑了個冷水,“宣府巡撫病休,馬士英要去宣府了吧?若聖諭突然到,我們猝不及防,需要防備宣府方向的刺探。”
“不是讓你遮蔽通訊嗎?怎麼,手裡的人不合適?”
曹文詔難為點點頭,“行軍法可以,末將沒有做那種事的人。”
張宗衡理解,總督也沒有啊,殺殺邊軍無所謂,一旦涉及朝廷,這可不是隨便能安排的事情。
起身在地下踱步兩圈,張宗衡猶豫問道,“王樸怎麼樣?你知道大人與他的關係嗎?”
曹文詔搖頭,“末將不敢隨便說,還是明確問問的好。”
“陸大人既然讓我們來控製,那就是相信我們,也證明他可以兜底,老夫認為讓王樸提前派一隊精銳駐守宣大邊界沒什麼不妥,他是英國公的人,做事應該不會畏手畏腳。”
“末將對這種事完全沒有判斷,就算安排,也得向大人通報。”
張宗衡點點頭,“好了,文詔忙去吧,老夫來安排,左右不過是動動嘴,兵事還請文詔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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