閏月初三,歸化城到處都在修繕加固。
邊軍一下湧過來,人滿為患。
孔有德駐守陰山東端的官山、曹變蛟駐守下水海,南北守住關口。
這樣就把河套隔絕在戰場之外,也把殺虎口變成了內關,張宗衡則火速通過兔毛河向歸化運糧。
歸化城裡不可能駐守四萬人,雲川、鎮虜、雲內、東勝、連城、美岱召,分彆派出去一部分,就是要占這塊地。
明年春季邊軍家眷來開墾種地,一切搞定。
至於軍事問題,孔有德不可能擋住莽古爾泰,但他也不會進攻歸化。
因為進攻歸化必然會被騎軍斷後路,兩萬多人到河套,除了互相殘殺死人,不會搶到任何物資。
對莽古爾泰來說,進攻河套是軍事勝局,政治死局。
明擺著的自戕,他應該沒這麼傻。
再過半個月,物資糧草到位,東虜就是來攻也無所謂,明軍據城而守,咱們硬耗唄。
陸天明巡視了一天防務,黃昏回到王宮。
窗戶上的羊皮被換成緞布,頓時順眼多了。
張世菁在大殿,手托著窗戶,撇開腿慢慢挪步。
小嬌妻不會快速奔馬,太緊張了,隻跑了一天,大腿內側被磨得血淋淋,遭了大罪。
陸天明到身邊攔腰抱起,到壁火前放到地下的裘皮中,輕輕拍拍後背,“彆亂動,七八天就好了,越動好的越慢。”
張世菁這時候都疼得流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二叔又回來了,看起來很是著急。”
陸天明給他擦擦眼淚,“彆擔心,世澤安全的很。”
“他是男人,人家不擔心他,你也是男人,人家擔心你。”
“我有什麼可擔心的,菁菁以後就常駐這裡,這是咱們的家。過幾天我到河曲會盟後,很快趕回來。”
“呸,說了你是男人,後院的那個騷狐狸真不要臉。”
陸天明訕訕一笑,這就沒法說了,張嫣徹底放飛自我,一天到晚連衣服都不穿,就穿著一個薄紗。
如同一隻發情狐狸,若隱若現的魅惑,帶著欣賞的眼光看,當個樂子唄。
陸天明笑著拍拍臉,“你知道二叔為何急著回來嗎?他又把那個東虜王子帶回來了,這家夥竟然想跟我玩反間計,嘿嘿嘿~玩心眼的女真貝勒很可愛啊。”
張世菁一愣,“夫君的安排不管用?”
“當然有用,這世界每個人都是好幾個立場,集合起來會讓人看得迷糊,其實內核很簡單,那就是他們不能接受失敗。正合我意,我沒準備好打仗,玩心眼咱怕誰。”
小嬌妻頓時一臉崇拜,“夫君就是厲害。”
陸天明笑笑,對外大喊,讓親衛把張之相和德格類帶過來。
張世菁聞言起身回避,被陸天明拉住拒絕,就在這裡安心坐著吧。
後金的權爭,就像是努爾哈赤子侄爭家產。
老大褚英死後,大貝勒代善是個猶豫不決的人,加上幾個兒子與黃台吉交好,讓他的威脅大大降低。
二貝勒阿敏勢力固定,但腦子令人捉急,第一個倒黴。
阿濟格、多爾袞、多鐸,這三兄弟是忍著反,忍著忍著黃台吉嘎了,他們也就不需要忍了,攝政王與大汗也沒什麼區彆。
莽古爾泰、莽古濟、德格類,這三兄妹是被逼著反,他們真準備起事了,還聯絡了歸順的敖漢部,可惜被莽古濟的仆人冷僧機出賣了。
彆人不知道這三兄妹的實情,陸天明當然知道,莽古濟才是他們的‘腦袋’,滿清初期聲勢最隆、實力最大的公主,也是滿清唯一被活剮的公主。
這個女人不比他們兄弟差,沒有她,努爾哈赤不可能降服哈達部,不可能讓海西女真快速歸心。
也許她沒什麼野心,也許有一點,但不論如何,她拒絕女真夫死改嫁的傳統,決定為丈夫守寡,努爾哈赤同意了,結果黃台吉繼位後,又逼她出嫁,這之後莽古濟就出現了各種奇葩緋聞。
腳趾頭想想,也能猜到這是黃台吉故意抹黑,兄弟之間的權爭,比皇相之爭更血腥。
對付一個以女人為首的勢力,咱有經驗啊,一邊給誠意,一邊給信心。
張之相帶著德格類進門,看到陸天明與小嬌妻端坐,兩人齊齊愣了一下,漢人可很少如此待客。
陸天明隨意擺擺手,“坐吧,這是夫人張世菁,她以後會駐守這裡,敲詐對我沒用,不會有任何結果。”
張世菁朝他們點點頭致意,“抱歉,妾身行動不便,麻煩二叔給客人倒茶。”
張之相當然不會對嫡女有什麼不滿,連連擺手示意她彆動,到旁邊拎著茶壺倒水。
德格類彎腰行禮後,直接坐在他們對麵的羊皮上,“陸天明,五哥已經到漠南了。你讓張世澤說殺功臣這屁事做什麼?”
陸天明一驚,“哦?這麼快?真是兄弟情深啊。”
“少廢話,我們大概明白了,你是既想與大汗合作,也想與五哥合作,拿出你的誠意。”
“誠意?可以啊,但誠意隻是句話,小心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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