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格類帶著一千筋疲力竭的人馬與濟爾哈朗彙合,校尉已經登上了山頂,半山腰還有三十幾人與他們對峙。
東虜戰馬喘著粗氣,一個個廢掉的樣子,士兵們快速下馬準備衝山。
“等等,勸降!”
德格類大聲阻止,但他吼了一聲,也沒力氣了,扶腰在原地喘氣。
藩莊後麵的山叫馬鋪山,藩莊也叫馬鋪莊,也就是白登山,具體白登山是哪個山頭不可追。
這一片山脈是個錐形,東尖西寬,長約七十裡,西側山脈相連,東側卻是一片丘陵地上幾座孤峰。
陸天明跑的太快了,自己把自己逼到孤峰上。
德格類抬頭看著大約四五十丈高的小山,朝山頂那個紅袍露出一絲嘲諷。
正在考慮如何勸降,旁邊傳來濟爾哈朗的聲音,“全軍衝山,死活不論。”
“住手,得活捉他!”德格類大聲阻止。
濟爾哈朗到身邊沒有說一個字,而是扶他起身,扳著腦袋轉了個方向。
德格類眼裡隻有陸天明,這時候看向東邊和北邊,眼裡出現震驚之色。
隻見無邊無際的邊牆上全是狼煙,整個宣大都在動,估計有將近十萬大軍圍殺過來。
“十哥,我們麵臨一場慘烈的戰鬥,會全線接敵。陽和口的京營已經出兵堡列陣,不出半個時辰就會來救援陸天明,我們戰馬都跑不動了,大同邊軍反應太快了,東西騎軍不到兩個時辰就來了。”
德格類抖抖雙唇,“儘量活捉。”
濟爾哈朗一揮手,兩藍旗大約兩千人嗷嗷衝向小山。
這時候代善才追上來,看一眼山頂的人,扭頭問德格類,“是他嗎?”
德格類點點頭,“是,他那一頭短發很容易辨認。”
代善看騎軍與山腰的校尉戰鬥,出了一口粗氣,“我們忘了個問題,圍殺陸天明,會被邊軍不要命的報複,大夥都沒力氣了,得找個地方蓄力等待戰鬥。”
“該死的,不要,不要啊,不能死啊,我要殺了你…”
德格類突然跳腳大罵,又急又笑。
代善順著他的眼神望去,山腰的校尉已經死絕了,山頂上的紅袍麵對東方下跪,抽出腰間長劍,手臂輕輕擦拭,狠狠刺向自己的脖子。
動作太快,太狠,太乾脆,血箭飆射,代善猛得一抖,紅袍栽倒在灌木叢。
身邊的親衛上去把屍體放到荒草堆中,瞬間點了把火。
然後…他們圍成一圈下跪,齊齊抹脖子。
山頂、山腰、山下的東虜瞬間安靜,呆呆看著火勢借助風力突兀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