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明扭頭看她一眼,同樣歎氣一聲,“除了三春,我其實還有一個朋友,可惜公爺不想用。”
張之桐眼珠轉了一圈,“駱養性?”
“胡扯,駱養性是養不熟的狗。”
“夫君是說寧遠伯李尊祖啊,他的身份太特殊,容易被人攻訐。”
陸天明再次歎氣,“有時候看看大明曆代錦衣衛,能得出一個奇妙的結論。軍戶起起落落才正常,世居高位必定出事。像駱家就是在高位太久了,久到忘了他家是皇家奴婢,自認為是京城的一股力量,畏威而不畏德,人都犯賤。”
張之桐吭哧笑了,上炕坐到身邊拍拍他的手,“夫君這想法真奇怪,看彆人什麼都清楚,放自己身上總是改變。”
“我哪裡改變了?”
“那您為何糾結胡三春,聽說您讓開夏、董成虎、巴圖用竹板教育他識字,不僅沒讓他專心學,反而越打越不想學,他內心就抵觸讀書。”
“他讀書不讀書無所謂,是他生了那麼多孩子,卻一個都不管,隻圖自己痛快,這不是造孽嘛。偏偏是我給了他造孽資格,等回京你看著點,把他那些妾室給我好好教育教育。”
張之桐瞠目結舌,“妾身去管人家的內府做什麼,一群農戶流民女,看到妾身還不被嚇死?怎麼教育?”
陸天明緩緩說道,“教育要從娃娃抓起,回京後把我的孩子全接到家裡,還有姐姐的孩子、石頭的孩子、胡三春的孩子,全部放到京郊大院,沒有嫡庶之彆,三歲啟蒙,夫人和文弱負責這件事。以後陸家的孩子成年必須做軍士外駐,女孩子也要琴棋書畫都學,不能落下一個。”
張之桐一頭霧水,“夫君太急了,哪有三歲啟蒙的孩子,早也得五歲。”
“就這麼定了,咱家的就是三歲,就算是玩,也要寓教於樂先玩三年,我再找幾個人,文武、天文、農學、機械都得學。”
張之桐看他神色不容置疑,以為擔心‘基業’,聰明沒有反駁。
其實陸天明一直咬定,環境才教育人,出身從來不是問題,可除了那些領兵之人,身邊聰明的家夥個個出身不低。
這對未來不利啊,非常不利。
大患,必須有底層進入核心。
隻有兩個例外,一個巴圖,一個胡三春。
巴圖讓他多欣慰,胡三春就讓他多糾結。
陸天明認為是自己把他變成了妖孽,與皇帝屁關係都沒有。
胡三春做探子很正常,畢竟他麵對的是皇帝,當初自己也無法拒絕皇帝。
反正他也接觸不到正經東西,讓皇帝玩著吧,早晚會醒悟。
隔壁大將軍府,胡三春被親衛扶著進門,關心詢問了半天。
駙馬都尉鞏永固也在屋裡,親衛都走半天了,胡三春還是呆呆的一動不動。
“胡千戶,你看到了什麼?是陸大人嘛?”
胡三春抬頭看他一眼,呆滯搖頭,“不是!”
“啊?!”鞏永固兩眼大瞪,“你確定?是替身?!”
“不不不…”胡三春連忙搖手,“不是,我是說不是…不是天哥,是侯爺。”
“到底是不是?!”
“肯…肯定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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