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樓內很大,也很冷。
親衛進門放下幾個炭盆,又在地下搭了一個帳篷,放下酒菜退了出去。
陸天明進帳篷烤火暖暖身子,把酒壺放架子上,盤膝在炭盆前自斟自飲。
徐鳳爵看了他半天,沒有離開,進帳篷坐到對麵,還是一副不服的樣子。
“陸天明,你太卑鄙了。”
“彼此彼此,其實你也很歹毒。”
“放屁,我哪裡歹毒。”
“你看到了我的卑鄙,我看到了你的歹毒,無論是否承認,世人眼裡的徐鳳爵就是歹毒的惡婦。”
徐鳳爵咬牙呼哧兩聲,用儘胸膛力氣低吼,“他們父子不是我殺的,我還不屑殺人做事。”
“但你默認了!外人永遠會認為是你殺了臨淮侯父子。”陸天明絲毫不給麵子。
徐鳳爵瞬間氣短,不提這茬,又翻老賬了,“在塞外的時候,你說你為了良心,屠殺可以帶來良心嗎?”
“可以啊,剩下的百姓會老實,陸某在三年前就殺了十多萬人,你以為流賊為何不敢去山西,十萬人的性命換來山西平靜,這就是價值。”
“卑鄙!”
“你能不能換個詞。”
“還是卑鄙!”
陸天明乾笑一聲,拿酒杯一飲而儘,“徐鳳爵啊徐鳳爵,你到現在都不知道小公爺和我在做什麼生意。”
“生意如果是殺人比賽,不做也罷。”
“說的對。但你心中的爭天下,不過是把你徐家的財富散出來一點,籠絡一部分民心,然後練兵打敗我,保持朱明正統,保持現有秩序,讓你徐家永遠做江南的主人。”
“不錯,朱明可以中興。”
“不錯個雞毛啊,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你這就是在授人以魚,一點好處就期望百姓鼎力支持,甚至獻出生命,太貪心了吧?比我更卑鄙。”
徐鳳爵又開始她女人生氣的樣子,呼哧呼哧,一副死鴨子嘴硬的表情。
陸天明吃幾口菜,喝完粥,指一指殘羹剩菜道,“要麼吃了,要麼收拾了,明天我們去追高迎祥,你得跟我離開。”
徐鳳爵突然對他大吼,“我做什麼也不會像你一樣,禍世大妖。”
陸天明摳摳耳朵,懶得搭理你,扭頭到羊皮中,裹毯子休息。
大小姐餓了,乾生氣也不行,她怕出門看到看到漫天屍體吃不下飯,炭盆上熱了熱,學著陸天明一樣自斟自飲。
但她是喝悶酒,越喝越悶,突然起身,把裹毯子的陸天明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