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的正門在大街,軍士們兩列拱衛,附近街道牆頭和二樓全是看熱鬨的百姓。
陸天明朝他們遙遙拱手致意,百姓突然散了。
麵對上位者,天下百姓一樣弱勢。
前院全是士子,徐仁爵、陳於泰、張溥領先,對他齊齊躬身,“拜見大都督。”
陸天明掃了他們一眼,想不通他們是怎麼出現的。
“陳狀元、張溥、吳偉業、楊廷樞、吳昌時、陳子龍,若本侯沒記錯,諸位是翰林官吧?怎麼?集體辭官了?”
張溥向前一步代為搭話,“回侯爺,大夥沒有辭官,但辭職了,歸鄉潛心學問,追尋治世大道,等待聖君召喚。”
陸天明被辭職這個詞搞得一愣,沒有接話的興致了,徐仁爵趁機接話,“侯爺請到內府歇息,學生已組織好下午的對弈,晚上在商號隔壁宴請。”
“哦,好,麻煩徐兄。”
打了個招呼,陸天明向眾人點點頭,與徐弘基和周延儒繼續向裡。
走到拱門,腳下一頓,陸天明想起一個賤人,又扭頭大步返回來,“張溥,你的朋友也在南京?”
張溥知曉他說誰,連忙躬身,“下官的確告知錢先生侯爺在南京,但未等候同行,先生是否會到南京,下官說不準,可能正旦會有消息。”
“沒關係,晚上喝一杯,你們也休息去吧。”
陸天明敷衍說一句,再次返回,跟著徐弘基來到一處獨立的院子。
如同京城彆院一樣大,依舊是二層木樓。
“天明在這裡休息,周玉繩到隔壁。”
徐弘基這是給他待客創造機會,用不著,揮手讓後麵的親衛安排輪值,躬身道,“晚輩想拜見國公夫人。”
周延儒立刻附和道,“應該拜見,老夫在這裡坐坐,公爺自便。”
徐弘基更沒有廢話,帶陸天明返回院中廊道,一道一道拱門向後,繞過四道照壁後,才來到園林似得後院。
國公夫人身披冠服端坐,非常正式,徐鳳爵在一旁站著對他微笑。
等徐弘基與夫人坐一起,陸天明突然撩起下擺下跪,“晚輩拜見公爺夫人,感謝兩位大恩。”
徐鳳爵一愣,轉瞬大喜,與他一起下跪,國公夫人被搞了個措不及手,“哎呀,快起,快起來,這……不用,不用這樣…”
徐弘基眼裡厲芒一閃而逝,男人懂男人,陸天明這一跪,恩怨分明了。
站起來與徐鳳爵坐到旁邊的椅子,國公夫人擺擺頭頂的冠帽,“天明先喝杯茶,老身去換身行頭。”
“前輩無需麻煩,晚輩坐坐得去待客。”
“不麻煩,不麻煩,你先坐著……”國公夫人到底還是給女兒麵子,一邊擺手一邊扭頭快步到裡屋去了。
徐弘基對他冷哼一聲,“此刻才明白,你小子真是個人物。”
“公爺過獎,鳳兒是我的女人,當然得感謝兩位養育大恩。”
徐弘基歎氣一聲,擺手揭過這茬,“鳳兒不能跟你待客,她是未亡人,湯家女可以,你收了吧,趙之龍死後就回娘家了,勳貴嫡女無後,孝期一過,姻緣了結,改嫁無人說什麼,這也是靈璧侯的意思,否則他不會跟老夫去迎接。”